颜吟肆躺在床上,眼睛紧紧闭着。
她似乎梦到那个夜晚。晚饭上,父母平淡道。“我们离婚了。”没有一人发言。“我们明天要出国,可能大半年不会回来。”她沉默地吃完这顿最后的晚餐,转身离开。从此她从未回过那个对她而言没有美好的家。
后来父母难得尽了责,为她置办了一套别墅。她没有拒绝,尽管她这几年攒下的钱足够她买一套房。她想,就当是他们对她从小到大没有爱的童年的补偿吧。
她强迫自己忘记。如今似乎是不再痛了,但是代价是再不能,或者说不敢感受爱了。
穆司阳从门外进来,校医刚解释道,小姑娘着凉,却没及时吃药,发展到高烧了。
这个时候的颜吟肆没了往常咄咄逼人的模样,乖顺地躺在床上。小姑娘很不安地皱着眉,似乎睡梦并不香甜。
穆司阳只是站着,当时看到颜吟肆倒下的时候,他就明白了她之前的停顿、动作迟缓的矜丝马迹。该意识到的,他自责地想,又因为颜吟肆没有告诉他而感到不解与...堵塞。不被信任的感觉,让他有些不好受。但看着颜吟肆略显凄惨的样子,他叹了口气,坐下等着她醒来。
已而夕阳在山,大家都离开了,只剩二人。床上的小姑娘幽幽转醒,直直盯着天花板。"醒了?“颜吟肆像是被吓了一跳,狠狠瞪了说话人一眼,结果没想到是那个讨厌鬼,对,穆司阳。她才愣住似的眨了眨眼,默默地转过头去。但因为是病员,所以那一瞪没有什么杀伤力,反而像嗔怪,如同小兔子遇见什么危险不顾三七二十一的反抗。她的反应都落在穆司阳眼中,他脸上还是平常的表情,道:“好好注意身体,要对自己负责任。"对面人没有回答,他也不需要她的回答。"我去叫校医进来。”
接着没了声音,想来穆司阳是走了。颜吟肆才露出头来。
“……”
好好注意身体,要对自己负责任...
她尽力放空,但脑子里回响的还是他的话。这种关心,多久没感受到了呢?
.....讨厌鬼,肯定不是关心她。只是不想给他自己找麻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