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雾气氤氲，炉子里的碳火噼里啪啦作响，火上的药壶呜呜的叫着。
透过水雾，姜南坐在书桌边，埋首挥笔，纸上落下深深浅浅地墨色。
“咚咚咚——”房门被叩响。
阿九从外面钻了进来，自觉的拿起炉边的蒲扇，看着药。
半晌。
姜南抬起头，拿起墨迹未干的纸条吹了吹，卷成小团，塞进竹筒里。
看着煎药的阿九，向她招手，“阿九。”
阿九小跑过来，手上还拿着蒲扇，带起一阵药香，“小姐。”
拿过蒲扇，把竹筒递给她，吩咐道，“明天一早，就把这个送出去。”
说完还不放心地按住阿九的肩膀，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遍，“记住，是明天早上。”
阿九从未见过小姐如此严肃地神情，连忙点头，“我记住了，小姐放心。”
收回视线，姜南走向火炉，手中蒲扇轻送，阵阵微风拂过。
眼帘低垂，不时掀开盖子瞧瞧，想到那不省心的老头。
姜南就觉得头大。
看着还站在屋里的阿九，她淡淡地道，“那老头呢？现在在干什么？”
阿九双手抱胸靠在书架上，嘴角抽了抽，“老先生吵着要酒喝。”
回想起屋里地场景，阿九就觉得自己脑袋直突突，真没见过如此为老不尊地老顽童。
姜南手里捏着抹布，将滚烫药汁倒进碗里，听着阿九有些头疼地话，笑着摇摇头，“辛苦你们了，不过可能还要受些日子。”
老先生撒泼打滚地样子立马浮现在脑中。
阿九打了个冷颤，立马抱住姜南胳膊，撒着娇，“小姐，还要受几日啊？”
也好让她心里有个准备。
她虽也是个话痨，但是也禁不住旁人日日夜夜，几乎不眠不休的在自己耳边嗡嗡叫啊。
阿九要死不活地瘫在椅子上。
见她要罢工，姜南手指轻敲桌面，歪着头斜睨着她，“打起精神，和我去送药。”
“好吧。”阿九有气无力地端起托盘，耷拉着脑袋跟在姜南身后。
见她如此，姜南又添了句话。
“给你涨工钱。”
阿九倏地抬起脑袋，眨巴着芝麻大的眼睛，“真的吗？真的吗？”
“你家小姐的话，还能有假？”
瞬间阿九乐呵呵地，笑的跟个弥勒佛似的，朝过往的人打着招呼，药王谷的弟子皆像是见了鬼。
要知道阿九姑娘平日里不苟言笑，让人直发怵，今日笑成这样，不知有何好事。
转过走廊，房间的门紧闭着，旁边开着小窗通着风。
姜南放轻了脚步，顺便给了阿九个眼神。
阿九立刻会意，放轻了脚步，屏主呼吸，生怕惊扰了屋里的人。
透过窗户，就看到鹤发老人撅着屁股，鬼鬼祟祟地不时仰头。
姜南鼻子很灵，虽然通着风，淡淡地酒香萦绕在她的鼻尖。
皱了皱眉，快步推门而入。
跟在身后的阿九眼里藏不住地幸灾乐祸，连忙跟上，生怕错过什么好戏。
“老头，不是说了不能喝酒的吗？”
“咳咳咳——”剧烈地咳嗽声在安静地屋子里响起。
老先生心虚地摸摸鼻尖，手中的酒壶朝着身后挡了挡，“老头子老了，就好这口酒，一日不喝，心里呀就痒的很。”
声音越来越低，姜南沉着脸不说话，端起药碗放在他面前。
老先生默默地端起碗豪气地一口干了。
要是平日里，不知又怎样推脱呢。
见他二话不说就喝了药，姜南的脸色稍缓，“等你彻底好了，再喝也不晚，何况你就不想早日见到他们吗？”
老先生只觉得脸烫的很，连忙点头应是，唯姜南的话是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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