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月色，姜南跟着赤龙来到计划里的房间。
她打量着，房间不大，却五脏俱全，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在右侧有一个宽大的窗户，赤龙走上前打开，离玉楼春的寝殿并不远。
依靠在窗边，她才彻底的明白了为何这些姑娘会选这间屋子，因为碧凰就在高山之上跳着舞，那个位置把整个女宅都尽收眼底。
就这样慢慢地等着，听着屋外的蝉鸣，赤龙偷偷地打量着她，又在她看过去收回视线，就这样几次，姜南淡淡的道，“想说什么？”
声音在空荡的屋子里响起，赤龙紧张地扣着手指，犹豫了片刻，抬起头看向姜南。
她到底是什么人，若她真有武功又怎会被拐卖到这里。
“你…”
“啪嗒”
石子敲击窗户的声音，是碧凰的信号，两人对视一眼，赤龙马上拿出袖中的哨子吹响。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信号却迟迟没有传来，赤龙显得有些焦急，本就紧扣的手，死死地捏着，像是要把手捏断。
姜南轻拍她捏的通红的手指，示意她放轻松，声音压低，“别担心，会成功的。”
可是她只是点点头，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眼睛从她的身上扫过，看向窗外的星空，星子闪烁着，天空格外的干净，没有被女宅污糟的人心污染半分。
姜南道， “这件事成了，你们有想过自己的去处吗？”
半晌没有得到回答，就在她以为得不到答案的时候，赤龙温柔的声音响起，不用回头都能感受到她的憧憬和欢喜。
“我们想着拿了玉楼春的金子补偿死去的姐妹，剩下的就分了，过自己的日子去。”
她的眸子里闪过对未来的期盼，嘴角噙着笑容，本来紧握的手指缓缓地松开。
姜南点点头，淡淡地道，“若是以后有什么事，可以去药王谷求助，虽然能力有限，但给你们一个安身之处还是可以的。”
她从袖中的若虚镯里拿出小木牌侧身扔到赤龙的怀里，“这世间女子本就有诸多不易，我倒是希望你们永远不会用到它。”
赤龙紧紧的攥着手中的木牌，眼眶微红，泪珠顺着脸颊流下来，明明她只是局外人却卷进这漩涡之中，千言万语化作了一句，“谢谢。”
声音哽咽，姜南最是见不得女孩子哭了，尤其是漂亮的女子，抬起手轻轻的擦拭着赤龙脸上的泪珠，“我们的眼泪是很珍贵的。”
耳边响起石子敲击的声音，她侧首望向窗外，淡淡的道，“成了。”
帮赤龙带好斗篷，牵起她的手，朝着屋外走去，金子还在玉楼春的寝殿里，她们还有事要做呢。
女宅里的姑娘陆陆续续地来了，有的脸上洋溢着笑容，有的却面无表情，但她们的眼里无一不带着喜悦和痛快。
巨大的石盘在姑娘们的推动下缓缓转动，风声赫赫，带着些许的凉意，她们穿的单薄，心却是热的。
就这样不知疲惫的转着石盘，拿了足够多的金子，姑娘们看向本就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姜南。
“你们回去吧，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了。”姜南见她们头上沁着的汗珠，忙碌了一晚，明日还有硬仗要打，李莲花和方多病可都不是好糊弄的人。
姑娘们面面相觑，都不肯走，姜南看向赤龙，淡淡地吩咐，“带着她们走，不用担心。”
“好。”
赤龙朝着她们解释了几句，总算是让她们三步一回头的离开了。
姜南站在原地，原本跟着离开的赤龙朝她福福身，叮嘱道，“多加小心。”
她点点头，目送着她们离开，周围空无一人，只余萧萧寒风。
片刻，她手中拿着断臂，远处庭院里的灯已经熄灭了，外宅一片漆黑，没有浪费时间，飞速的跃去，身体轻盈，没让任何人发现，把手臂随意的扔在明日他们必会经过的地方。
眼睛闪过一丝嫌弃，铁锈味阵阵涌进她的鼻子里，皱了皱眉，速度比之前更快的离开，她要沐浴，这浓重的血腥气，不弄干净，李莲花都不用找线索就知道她不是凶手就是帮凶了。
真讨厌。
天已经微亮，姜南带着水汽疲惫的回到房间，放轻手脚，榻上的李莲花呼吸均匀，不知道他梦到了什么，眉头紧锁，她的手指轻抚过他的眉心。
坐在榻上，慢慢俯下身，趴在他的怀里，耳朵贴在他的胸膛上，心脏“噗通、噗通”的跳动着，困意席卷而来，眼皮打着架，她就这样伴着他的心跳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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