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驹过隙,日子很快就过去了。
小叫花子被玟小六精心养了大半年,身上的伤渐渐恢复,小腿敲断的地方,走路可能会有点瘸,但也不影响正常行动,手上脚上的指甲还没完全长好,但见水已经没有问题。
姜南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嘴里嚼着甘草,悠闲的闭着眼睛晒太阳,串子和麻子正在整理药草,老木给花浇着水。
说要给小叫花子洗澡的玟小六却有些慌张的走了出来,脸颊有些通红,姜南睁开眼看她这个样子,咂咂嘴,摇着头。
“见鬼啦?这么慌张。”
听到姜南的话,玟小六不自然的咳了一声,坐在木椅上,拿起根甘草,才回答。
“屋里有点热,闷得慌。”
姜南歪着头,努努嘴,点着头,有些阴阳怪气的说,“这样啊。”
玟小六靠在椅子上装死,串子转过身来,问他,“这大半年一直没听到他说话,该不会是傻子吧。”
麻子狠甩了串子一大掌,有着不同的观点,两人争执不下,串子找姜南评理,“阿南姐你说,我和麻子谁说的对。”
姜南含着甘草,眼睛在他俩身上打着转,两人谁也不让谁,轻笑一声,晃着摇椅,“就算是傻的,也不会有你俩傻。”
老木和玟小六听到她的话都笑出了声,串子偏偏身子,嘴里嘟囔着,“可不带人身攻击的啊。”
房门从里面打开,小叫花子从里面蹒跚学步般、摇摇晃晃地走出来。
麻子和串子都呆呆地看着男子,姜南也听到动静歪头看去,她还是第一次见他,墨黑的长眉,清亮的眼眸,笔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简单的粗麻衣衫,却是华贵的姿态,清雅的风度。
舌头顶了顶上颚,姜南不得不感叹玟小六不愧是气运之子,随随便便捡的一个叫花子就是涂山氏的公子,这位叫花子,就是涂山氏那位消失的二公子。
记得当时她回到涂山氏,遇到过他,侍女称他为二公子,只是他未看见她。
“明天离开这里吧。”
听到玟小六赶他离开,小叫花子有些着急,低着头,声音暗哑,吐词很是艰涩,“我、无处、可去。”
最终玟小六还是心软了,小叫花子留了下来,起名叫叶十七。
姜南的视线和叶十七对上,他的瞳孔微微收缩,盯着她额间的凤凰花,姜南什么也没说,默默地收回视线,磕着瓜子,吐出嘴里的瓜子皮,“我明天要出去一趟,归期不定。”
玟小六揉着甘草的手停顿片刻,又恢复正常,“又要出去。”
老木听到拿着水瓢,转过身,“这是又要去哪啊?”
“在古籍上找到一些百草露的线索,想着去看一看。”
老木点点头,姜南向来是行踪不定,这次在清水镇待了许久,以为不会再出去了,继续去浇着他的花。
姜南看着玟小六低垂着头,默不作声的样子,伸手轻拍一下她的脑袋,“干嘛这个样子,如果这次顺利的话,之后我就不用出去了。”
“真的?”
玟小六孩子气的抬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姜南勾唇一笑,“当然。”
听到她的保证,玟小六瞬间恢复了活力,叶十七看着他,唇角微微上翘。
过了几日,吃完饭,姜南启程之前,来到溪边。
叶十七包揽了玟小六的活,本来今天该小六刷碗,现在却是他蹲在溪边,洗刷着。
姜南站在他的身后,“你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该面对的总得面对,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叶十七洗刷的手顿住,并没有回答,低着头看着手里的碗,他的感觉没有错,姜南知道他的身份,她也是九尾狐,她额间的凤凰花他曾在涂山氏的密室里的一幅画像上见过。
姜南轻拍他的肩膀,跳过这个话题,“我不在的日子,小六就由你多照看了。”
这次他回答的很迅速,姜南点点头,就不见了踪影。
春去秋来,五年过去。
姜南按着古籍标出的地点,一个一个的找过去,丝毫不见百草露的踪迹,最后空手而归。
而在清水镇的玟小六为了麻子的婚事决定进山去采灵草换钱。
那里有辰荣义军驻守。
姜南一进回春堂,只有老木在低着头整理着药材,环顾一圈,“小六呢?出诊去了?”
老木听到她的声音,欣喜的抬头,“麻子娶媳妇的钱不够,小六进山去采灵草了。”
“进山?”
“对,十七也跟着去了,但是山里危险。”
姜南挥挥手,“我去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