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

临江仙·佳人

烟柳疏疏人悄悄，画楼风外吹笙。倚栏闻唤小红声。熏香临欲睡，玉漏已三更。

坐待不来来又去，一方明月中庭。粉墙东畔小桥横。起来花影下，扇子扑飞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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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内，萧柔嘉坐在凌不疑身侧，小心打量着他。

萧柔嘉“子晟，你……”

凌不疑“那日”

两人几乎同时开了口，不过萧柔嘉的语速稍微快了那么一点。

但在听到凌不疑的声音以后，萧柔嘉没有继续说下去。

凌不疑“那日你哭着想要回家，可是因为受她们欺辱，心里委屈？”

凌不疑“若不是今日五公主说漏嘴，你打算瞒我瞒到什么时候？”

萧柔嘉“我没有想故意瞒着你”

萧柔嘉“我只是担心…担心你处理事情的方式，会引起……”

不等萧柔嘉说完，凌不疑便打断了她。

凌不疑“那你呢？”

凌不疑“若今日之事，无任何翻盘可能，五皇子未曾指证，五公主也未曾说漏嘴，这般以下犯上之罪，你便要担下去吗？”

萧柔嘉静静地听着凌不疑的指责，心里同样也挺委屈的。

尤其是她心里清楚，凌不疑是在担心她以后，心里又多了几分自责。

可这一切都是因五公主而起，凭什么作恶的是五公主，而难受的是她呢？

萧柔嘉“若真的无任何翻盘可能，我也认了”

萧柔嘉“可是没有如果，从我被推下水那日起，我便已经开始做准备”

萧柔嘉“即便只有五成希望，我也要赌下去”

她一人虽然人微言轻，但好在从不止她一人。

寿宴那日，萧柔嘉便听出了五皇子话里话外的意思。

她愿意去赌，赌五皇子知晓她落水一事。

她赌五皇子会被五公主激怒，说出真相。

而且五公主那么蠢，说不准自己就会将真相脱口而出。

凌不疑“赌？”

凌不疑“若你赌输了呢？”

凌不疑“那我该如何？”

凌不疑“是你亲口告诉我，你希望有人能护住你，可为何现在，你又不需要我了呢？”

汝阳王府的那次交谈，萧柔嘉的回答，凌不疑记到现在。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的。

萧柔嘉“那确实是我希望的”

萧柔嘉“可是这么多年了，我的希望有用吗？”

萧柔嘉“当初我与少商，不受府上上下待见，那样的日子，我的希望有用吗？我的希望成真了吗？都没有，我只能靠自己”

萧柔嘉“我已经习惯了那样的日子，我奢求别人的照顾，可我又不想真的依靠别人，我就是这样矛盾的人”

说这些话时，萧柔嘉低着头，不敢看向凌不疑。

夫妻本是一体。

这道理她心里很清楚。

可她就是这么别扭的一个人。

凌不疑“可你就不能为了我，多想一想吗？”

凌不疑“究竟是没有想到，还是你觉得与我有关都是多余？”

面对凌不疑的质问，萧柔嘉并没有立刻回答。

她回答不出什么的。

她想到了，可又没有完全想到。

萧柔嘉“子晟，我……”

萧柔嘉“你…”

萧柔嘉抬起头，看向凌不疑。

凌不疑的眼中，好像有泪花。

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此刻，凌不疑眼中的泪花骗不了人。

萧柔嘉也惊住了。

一时间，更忘记了言语。

凌不疑“阿沅，我只是害怕，你会因此离开我”

凌不疑“我害怕我做再多，你也不愿意将真心托付于我”

凌不疑眼眶微红，眼里的泪反射着细碎的光。

一滴泪水从眼中滑落，顺着脸颊流向下巴。

萧柔嘉“子晟…我错了”

萧柔嘉“你怎么可以哭呢？”

其实萧柔嘉也算不上会说话。

尤其是现在看到凌不疑哭，她更不知道说什么了。

慌乱之中，她抬手替凌不疑擦去了眼泪。

萧柔嘉“以后，我会记得同你商量的”

凌不疑没有回应，他趁机伸手，一把将萧柔嘉揽入怀中。

凌不疑“阿沅”

凌不疑“你不能忘记还有我”

萧柔嘉点了点头，靠在了凌不疑怀里。

萧柔嘉“子晟，我准备离开前，先去看看陛下和皇后”

萧柔嘉“我还要去永乐宫找越妃道歉”

萧柔嘉“虽说是报仇，可一切与越妃无关，永乐宫如今一片狼藉，是我的不对”

听着萧柔嘉说话，凌不疑握住了她的手。

此刻，凌不疑的神情已差不多恢复了正常，可微微泛红的眼圈，还掩盖不了他刚刚哭过的事实。

凌不疑“阿沅，我还有事，今日恐怕送不了你了”

凌不疑“我会派黑甲卫送你回府的”

萧柔嘉“无妨，你若有事，我一人回府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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