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仙·佳人
烟柳疏疏人悄悄,画楼风外吹笙。倚栏闻唤小红声。熏香临欲睡,玉漏已三更。
坐待不来来又去,一方明月中庭。粉墙东畔小桥横。起来花影下,扇子扑飞萤。
_
在桑舜华和萧柔嘉的劝说下,箫元漪不再阻拦没有萧元漪的阻拦,程少商与楼垚便是肆无忌惮,表面故作老实听话的模样,唯唯点头称是,可在第二日照旧会驱赶轺车逛茶园。
甚至还将萧柔嘉也拉了过去,一来是萧柔嘉太久未出门,怕她在屋子里呆傻了,二来是替他们来作证,他们可没干什么逾越的事情。
行至田间美景处,程少商即兴吹奏一曲,笛声顺风而扬,曲调轻快舒畅,充满生机勃勃的希冀之意,听得随行之人如痴如醉。
待一曲结束后,圆熟有力的声音忽从山坡边响起,只见皇甫仪身着蓑衣背挂斗笠,缓缓朝这边走来,主动道来身份,引起程少商的注意。
程少商“这轺车是三叔母赠予我的,她的伤皇甫大夫不必担忧,从包扎到换药甚至吮吸伤口的脓液血水,三叔父不假他人,全都是事事亲为”
程少商言语之间处处维护叔父程止,也好让皇甫仪了却过往。
程少商“若没有别的吩咐,我们就先走了”
话音刚落,便是一道天雷落下。
程少商“外姊,这恐怕是要下雨,我们无处躲啊”
萧柔嘉“若我们现在赶回去,未必来不及躲雨”
皇甫仪却邀请三人随他去别院避雨,程少商也想知道皇甫仪与三叔母之间的故事,当即佯装勉强地答应。
程少商“外姊,你就不想听三叔母和他的往事吗?”
程少商“三叔母不愿细讲的,听他讲不就行了”
程少商拉着萧柔嘉跟上皇甫仪的步伐,楼垚跟在二人身后。
此处山坡平缓,走了没有多久,隐约看到山顶建有一座高大宽阔的亭子,其中一位男子,萧柔嘉越看越觉得眼熟。
袁慎“学生,见过夫子”
程少商也在打量着背对于她们的男子。
皇甫仪“这位是凌将军,因平乱受伤,伤久不愈,圣上特地留他在此休养”
凌不疑转过头,瞥了一眼躲在程少商身旁的萧柔嘉。
萧柔嘉自然不会错过凌不疑的目光,但她现在只觉得尴尬,自己今天就该呆在屋子里不出来才对。
楼垚“凌将军,善见兄,你们竟都在这里”
楼垚“我现在已经在议亲了”
楼垚“善见兄,这就是你未来的娣妇”
楼垚兴致勃勃的介绍,丝毫没察觉到袁善见脸色有变。
楼垚“如今程夫人也在替柔嘉阿姊择婿,我听说”
楼垚真是能无差别把在场的人都吓一遍,连端着托盘进来送药的梁邱起,都被吓到了,药也全部被打翻。
凌不疑“再去备一碗吧”
梁邱起“是”
梁邱起迅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袁慎“才两月不见,程娘子就要结亲了?”
袁慎“没想到萧娘子也要择婿,善见与你们道喜了”
这个喜,凌不疑在,萧柔嘉不敢承受。
程少商“多谢袁公子”
即使说了这么多,程少商也未看袁善见一眼,连回他的时候,都是看着楼垚说的。
袁善见有些不爽,偏偏天边雷声大作,楼垚急忙用双手捂住程少商的耳朵,举止暧昧又亲密。
由此场景,凌不疑和萧柔嘉都想到了那日的事情。
“别怕”
“凌将军,我不怕”
皇甫仪“这雨下起来了,不如我们尽快动身去别院吧?”
雨势越来越大,梁邱起早已备好马车。
凌不疑“听闻萧娘子风寒初愈,若是再淋了雨着了病就不好了,还是和程娘子一起坐我的马车吧”
还没等萧柔嘉回答,袁善见便也开口。
袁慎“萧娘子在,楼公子也不好与程娘子同乘马车,还是和我们一同骑马前往吧”
楼垚抬头看了看亭外越下越大的雨,又看了看程少商。
楼垚“多谢善见兄和子晟兄”
楼垚“少商,你快去,我随后就到”
楼垚“柔嘉阿姊,少商便拜托你了”
见萧柔嘉点头,凌不疑立刻给了梁邱起一个眼色,幸好是梁邱起在,要换成梁邱飞,肯定看不懂凌不疑什么意思。
梁邱起“女公子请”
梁邱起撑开伞,恭恭敬敬地看着萧柔嘉,然后开口。
可这个伞,一次也只能带一个人啊。
萧柔嘉“嫋嫋,你先去吧”
瞥见地上还有一把伞,萧柔嘉自行捡了起来。
萧柔嘉“我自己撑伞就好了”
最后梁邱起给程少商撑伞走了,萧柔嘉一个人打着伞跟在身后。
袁慎“子晟兄啊”
狐狸便是狐狸,一眼便看出其中的猫腻。
_
凌不疑的马车很大,里面既有床榻,还有书案及各种书简,让人避免不了四处乱看。
萧柔嘉看到车厢内摆放整齐的断箭以及琴弦和手帕,不由想起当日为凌不疑疗伤的场景,心情极其复杂。
程少商“外姊,这不是你的…”
程少商自然也看见了,只不过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萧柔嘉“不是”
萧柔嘉“不是我的”
一看就有故事,程少商秒懂。
梁邱起“萧娘子,别院到了”
梁邱起为她们打开了马车门,萧柔嘉小心翼翼地走出去,发现凌不疑正撑着伞在马车外等着她。
犹豫过后,萧柔嘉还是由着凌不疑为自己打伞。
萧柔嘉“多谢凌将军”
凌不疑“举手之劳”
程少商也被梁邱起打着伞送了过来。
萧柔嘉“此处离骅县有多远?”
凌不疑“雨势太大了,就算赶回去,城门也该关了”
凌不疑“今夜你和程四娘子便留宿在此吧”
凌不疑说的没错,雨确实越下越大,可是,真的只是因为雨太大才让她们留宿的吗?
凌不疑“我已经差人前往骅县通报程县令,你不必担心”
萧柔嘉“多谢凌将军”
萧柔嘉微微行礼,但还是有些不知所措,反观程少商,则一直在看来时的方向,看看楼垚何时到。
凌不疑“萧娘子方才淋了雨,带她去梳洗吧”
.侍女“女公子请”
凌不疑真不正常。
明明两个人之间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此刻却还可以从容地安排一切事情。
只有萧柔嘉一个人惴惴不安。
但她不知道,凌不疑心里更不安,生怕她会离开,或不愿意。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