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涩

“刚刚你哭了？”寂静了两分钟，周子涵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没有，只是开心罢了。”

“我在这你就这么开心那如果我要是还要走呢？”虽然表面上是在说现在，实际上周子涵也是在试探，试探姜洋的态度。

“那我也不拦你，但可能就真的哭了。这么长时间不见，连陪陪我都不行吗留下来，好吗？”姜洋这一句话，不像是句玩笑话，透漏着哀求和渴望。

“可以，但是不能再。。。睡觉！”

“没问题。”周子涵心软了，但想起刚刚发生的事，还是觉得害臊，好歹是一年没见。

为了保持距离，周子涵把陈睿准备的粉红色玩偶放在了他们两个中间，就这样周子涵依旧还是能感受到姜洋的气息。周子涵闭上了眼睛，这熟悉的味道和温度让他感到安心，很快他就睡着了。

次日，姜洋起了个大早，盯着周子涵看了十分钟后，顺便把地下的玩偶捡起来，放回周子涵旁边，便心满意足的去做早饭了。

今天姜洋打算和周子涵好好聊聊，就算不是为了他们和好，他也有权利知道真相。姜洋不想让周子涵一直蒙在鼓里，那个“家”还是趁早离开的好。

周子涵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吃的早饭，变成了以前那个熟悉的味道。睁开眼，闻了闻空气中确实弥漫着那个熟悉的味道，再看看空荡荡的床，就明白是姜洋在做饭。

说实话，这一切发生的确实突然，周子涵压根就没想过姜洋回来，周子涵表面上若无其事，实际暗地里早已回味揣度了千百遍。

其实最放不下情这个字的就是周子涵，他原本只打算记得姜洋带给他的所有美好，到老都不会忘。他没怨恨过姜洋，也许因为他健忘，只能记得生活中的甜。

那些山崩地裂、海枯石烂的情感发泄完了也就厌了，终将被丢弃。唯独周子涵把那些好的、坏的、不好不坏的情感一一收藏起来，甚至是姜洋难过时的泪珠，他都想小心翼翼地合入掌心，放在自己的心上默默地负着，也许就这么负担一辈子。

“情到深处情转淡”，看似很淡，但却伤得很深。周子涵所有对姜洋表现的冷漠，其实都是在掩饰自己的不知所措。

时隔一年，两人还是彼此心照不宣，当最熟悉的陌生人再一次见面，竟会是哑口无言。

今天陈睿也没有工作，但特别识趣，他发挥了主观能动性，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

“吃饭了!”

“我不饿，还要交论文，你们吃吧。”陈睿秉持着不出去的一个原则。

周子涵慢吞吞的从屋里走出来，不敢直视姜洋的眼神，只是坐下了。他知道，今天有些他不想听的事是逃不掉了，现实已经摆在面前，他有何尝没有预感呢。

“周子涵，我想我们要好好谈谈。”姜洋今天异常的正经，周子涵耷拉着脑袋，像挨训的小孩，可是他明明什么都没做错。

“好，你说吧，我听着呢。”

“你要做好心里准备，这件事可能比你想象的还要复杂。”

周子涵心里冷笑了一下，心想：“这些年我遇到的哪一件事不荒谬，我的心早已坚若磐石，唯独你能在这磐石上划开口子。”

“还记得去年生日，你接到的他的电话吗？我当时就觉得一个人去找他，让他还你自由。可是他告诉我说，他可以给你自由，但前提是让我离开你。所以......”

姜洋话音未落，周子涵就打断了他，说：“所以，你就选择了离开我。可你有想过，我想要的根本就不是那求来的自由，我不稀罕。”

“对不起，当时，离你远点是我能想到最好的解决办法，不伤害你，也不伤害我自己。我宁愿你恨我，也不愿看你受到伤害。我凶你，装不理你，都是害怕你忘不了我。”

“可是对当时的我来说，失去你，是对我最大的伤害。你一走了之，剩我一个人，我该怎么办！你嘴里说的不伤害就是这样，那我情愿没认识过你！”周子涵有些急了，他恨姜洋是块木头，不懂自己所思所想，就这样错过了一年的时光。

“病房那天晚上，我看到他在楼下了，可他宁愿来嘲讽我，也不上楼看你一眼。我恨，我恨自己没能力击垮他，恨自己护不住你。他早就知道的，知道我离开，你一定会心灰意冷，任由他驱使，他故意的。”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其实我早就对他绝望了。”还有一句话，周子涵说不出来，“我真正忘不掉放不下的人，只有你一个。”

“这次我来，就做好了缠你一辈子的打算，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走了。”这不像是姜洋做出来的事，以前的他，一定会为了体面转身离开，但这一次，他不会再放手了。

“我不相信，你说过那么多遍不走了，我已经麻木了。你说你要陪我过每一个生日的，那个时候你在哪里说好的一直在一起，不放开我的手，直到白头都是骗人的。”姜洋说过的每一句情话，周子涵都记得。

“这次是真的，骗你是小狗。”姜洋着急的有些语无伦次，竟然开始发这种幼稚的誓。

“可是，你本来就是只傻狗。”周子涵回忆起以前的外号，忍不住偷笑了一下。

“所以，亲爱的猫咪，你愿意原谅那只不懂事的哈士奇吗？这只哈士奇他离不开你啊。”

说完这句，周子涵彻底绷不住了，回忆如潮水般涌入心头，周子涵喜极而泣，他想再相信姜洋一次，其实他一直相信他的。

“我可以说不吗？”

“不可以。”姜洋知道周子涵已经消气了。

“可是，以前是你说的，学会拒绝所有人，包括你。”

“那个不算数。”姜洋肠子都悔青了，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自知理亏，干脆直接堵住周子涵的嘴。

周子涵话说了一半，生生被堵在嘴里，“唔”，熟悉的湿润再一次充斥了他的口腔。

“久违了，我的爱。”姜洋加深了，紧接着又是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