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生活就是那么的平静而美好,姜洋周子涵也打开了心结,步入正轨,直到那一天的到来打破了这份不易的宁静。
与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周五晚上,姜洋把周子涵送回家,然后就骑着摩托回家了。但周子涵走到家门口,才发现事情不对,楼下狭窄的楼道里,停着一辆豪车 。
“是他!”周子涵下意识转身要走,但已经来不及了,身后有一个男人叫住了他。
“你就这么不想见我吗?”一个低沉又带有侵略性的声音说。
周子涵没有回答,也没有转身,他不想面对这个男人。
“你转过来看着我。”他又说。
周子涵四肢僵直,勉强转过头来,面无表情,沉默不语。
“作为你的父亲,我难道连来看你的权利都没有吗?”
周子涵再也克制不住了,情绪就在那一瞬间如同洪水般爆发了,他紧攥这双拳,说:“你这么多年,真的关心过我吗?你知道我发生了什么吗?你现在来看我,那我当年躺在病床上三天三夜,您有来看过我一眼吗!”
周子涵声嘶力竭的怒吼着,仿佛把他这么多年来的不满与悲伤全都发泄了出来。
“我也是有苦衷的,不是不想去看你。”他叹了一口气,也没有再解释什么。
“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你走吧,你走!”周子涵已经浑身颤抖,没有一丝力气,他扶着墙,勉强支撑着说出了这句话。
“好吧,等你心情平复一点,我再来看你。”他最后看了一眼,然后开车离开了。
“我是在怨恨他吗?”周子涵扶着墙问自己。“我只是不想让他担心,不想让他看到我的脆弱罢了。算了,也许他根本就不会担心我吧。”好痛……不仅是身上的伤,眼前父亲离开的影像剑一般地刺进周子涵心里心里,他指尖微颤,苍白的唇咬出一丝嫣红,狼狈却绝然地转身……最后的伤,他不想让人知道,这是他最后的自尊……
他脑子很乱,各种回忆又一瞬间涌上心头,此刻,他脑海中只浮现出一个人,鬼使神差的,他拨上了那个人的电话。
“嘀-嘀-嘀-”'三声零响以后,电话接通了,里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还夹杂着风声,“喂,宝贝,这么快就想我了。”
周子涵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他只想再听一听姜洋的声音,他就像断了线的风筝风筝,不知道自己该去向何方,一下子失去了希望。现在,他唯一的牵挂就是电话那头的那个人,牵动着他的心弦,他发现他的心里已经有了羁绊。
周子涵没有说话,眼泪无知觉的从眼眶中溢出。“喂,说话呀,你别吓唬我!”姜洋等了三十秒钟,对方迟迟没有说话,姜洋才觉得事情不对。
“喂,你如果不想说话的话,就等着我,我马上就来,一定要等我!”姜洋二话没说,掉头就朝着学校方向开去。
姜洋也顾不上其他的了,他开的飞快,只想赶紧看到周子涵,“千万不要有事啊!快点,再快一点!”
晚上十点,路上其实没有几辆车了,但是,姜洋实在是太快了,拐弯时一个不注意,姜洋连人带车摔了出去,摩托正好压住了他的右腿。
“啊-”姜洋觉得自己的腿生疼,脑袋嗡嗡直响,世界已然天旋地转,他脑子里浮现出了那个画面,他仿佛看到了他满身是血的爸爸。但他没时间了,他要见到周子涵!
他尝试着从地上爬起来,慢慢的恢复知觉,腿部先是凉,但是马上就有点热热的,动一动就是那彻骨的钻心的疼痛,豆大的汗珠瞬间从脸颊上流下。他这才觉得,他的腿好像是断了。
伤口处的冰凉触痛了神经,鲜红色的液体快速蔓延,冰凉的感觉开始发烫,然后就是钻心般撕痛…姜洋躺在地上,看着更多的液体像周围散去,无力的感觉浸透全身,已浑不知什么是疼痛,只是觉得全身发麻,疲惫的眼睑慢慢下垂…
“我不能睡,还有人在等着我!”姜洋告诉自己,强行睁开了眼睛。
“喂,王政严吗?我....姜洋。”姜洋咬着牙,强人疼痛说。
“咋了,听你声音不大对劲啊。”
“别废话了,我在学校门前那个交叉路口,车祸,过来接我一下。”
“啊,车祸,好,马上来。”王政严一下子清醒了,提上裤子就朝楼下跑。
“对了....给周子涵打个电话,他还在等我。”
话音未落,王政严已经挂了,姜洋也没有了力气。五分钟以后,王政严就赶到了现场,那简直是惨不忍睹。
两个胳膊全是触目惊心的擦伤,头盔已经碎成两半,腿就更不用说了,地上一大摊血,仿佛把人抽干了一样。姜洋已经嘴唇发白了,还提着最后一口气,说:“先给周子涵打个电话,他...在等我,告诉他我去不了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先想想自己!”王政严说上说着,还是拨通了周子涵的电话。
周子涵打完电话以后,一直呆呆站在原地,像是得了癔症,不说话,也无事可做,只记得那句:“一定要等我!”
这时,电话铃响了,周子涵心口突然刺痛了一下,他接起电话,是他打来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喂,我是王正言,姜洋出了些状况,你可能等不到他了,他让我告诉你早点回家。”
“等等,他怎么了!”周子涵突然来了精神,发了疯似的吼着。
“把电话给我。”姜洋低声说。
姜洋拿过电话,强忍着颤抖声说:“我今晚去不了了...我没事...别等我了。”
“你肯定出事了,你在哪,我现在就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