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见他不说话,以为他还在为此事而不高兴,便继续开口宽慰他:“没事,真的没事,出门在外,谁还不让人帮个忙呀。”
孟宴臣:“……”
怎么办,她不说还好,一说更伤心了。
叶子默认他还是没想通,得,她一只狐狸,晚上照顾他的病体,白天一大早还要充当他排忧解难的心理师,真是欠他的。
叶子无奈:“真的不用负责,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就多给一点投资和技术人才上的供应就行了。”
孟宴臣这才勉强点点头。
“现在天已经亮了,估计不久救援队就会找到我们,届时就可以离开了。”叶子眺望天边鱼肚白,对孟宴臣说道。
“我车上还有袋压缩饼干,我们一起分着吃,也好保存体力为出去做准备。”
眨眼的功夫,叶子变戏法一般拿出一袋饼干,撂到孟宴臣手上。
孟宴臣端详手中的东西,一时有些茫然。
她的车里是有个哆啦A梦吗?药品、食物、水真的是一应俱全,好像他想要什么,她随时就能变出来。
“多谢。”
叶子大方地摆摆手:“跟我客气啥。”
.................
最后他们被搜救队找到,连带着孟宴臣的车也一并拖走。
暴雨过后的羊肠小道分外泥泞,其间他们还经过一片幽深的树林,若不小心碰到妖藤怪树,会莫名地出现伤痕。
“你受伤了!”孟宴臣猛然看到叶子手臂上大约三四寸的伤口。
伤口上面还残留着凝固的红棕色的血迹,虽然不是太深,与其周围如白瓷般白嫩光滑的肌肤相比是那样触目惊心。
叶子抬起手臂,低头看向那里,满不在乎道:“可能是在哪不小心给划着了吧。”
“没事,很快就会愈合。”
要是他不说,她还真没感觉到。
孟宴臣担忧之色溢于言表:“我们出来的地方生长着许多乔木灌刺,万一是被有毒的植物给划到了……”
孟宴臣:“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就是擦破一点皮,叶子本想自己处理伤口的,但经他这么一提醒,还是选择去医院看医生。
“好。”叶子点头“你现在还发烧吗?要不也去医院检查一下?”
孟宴臣回绝道:“我没事,我公司还有些事需要处理,就不耽搁了。”
叶子微微蹙眉,下一瞬,眉目舒展,嘴角又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孟总无时无刻不想着工作,我还真是佩服。”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孟总你这是要钱不要命啊。”
“我受伤你都会想到让我去医院检查,你自己生病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叶子侧过脸,看向他,轻笑,似有挑逗的意味:“你这般关心我,难道说,我在你心里竟如此重要?”
孟宴臣别过头,不去看她:“你不要多想,我只是出于合作伙伴的关心,无论是谁我都会这么做。”
叶子逐步靠近他,轻笑:“哟,这样啊,除了你自己是吗?除了你自己你谁都会关心?”
“孟宴臣,你觉不觉得你太忽视你自己的感受了?”
孟宴臣愣在原地,她这话在他耳边回荡良久。
自己的感受?这个词对他来说似乎尤其陌生。
他的人生轨迹由父母一手策划,包括那不可见人的超过世俗的感情。
于是他克己复礼,甚至可以说是压抑,他就像活在阴暗中爬行孤狼,将自己封闭成一座孤岛。
久而久之,就连他自己都以为,他是一座冰冷冷的坟。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告诉他说要考虑自己的感受。
就听她继续道:“钱没了可以再赚,身体没了那才是真的玩完,你现在可是我最大的股东,你可不能出事,我还不想让公司的运营胎死腹中。”
“万一你磕着碰着,不小心出了意外,我还得费精力找其他人投资。”
不等他拒绝,叶子再一次把他拉上车,开往市中心医院。
孟宴臣知道她想带他去医院检查才故意说出这样话。
他坐在她的车上,不自在地将两手紧紧扣住,目光不知停顿在哪里,良久才低声道:“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