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配合做完笔录后，便马不停歇地开始做代驾。
男人一身黑色西装，许是在风中待久了，头发微微有些凌乱，却不失美感，眉宇间带着忧郁，好像有说不尽的沧桑。
他一上车，叶子就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味。
不过，她始终没有说什么。
“你把酒吧的工作辞了？”他问。
“嗯。”
看来孟宴臣又去肖亦骁酒吧喝酒了，能让他有如此执念的，怕是只有他那个妹妹了吧。
不用想就知道，他一定亲眼目睹许沁又一次跟别人跑了。
叶子瞧他这样，已经将事情猜测了个七七八八。
“你练过？”他问。
叶子心里清楚他在问什么，但面上表现出的疑惑与不解让人看不出一丝破绽：“先生在说什么？”
“上次提交多年诈骗惯犯的证据就算了，这次直接徒手制服一个反社会分子，我都要怀疑你做代驾只是为了寻找潜在的犯罪分子。”孟宴臣闭着眼，淡道。
叶子波澜不惊：“先生多虑了，首先我是一个公民，协助配合警察调查是我的义务，其次我是一个大活人，不可能不吃饭，这两者并不冲突。”
“或许像先生这种衣食无忧的人体会不了这点。”
孟宴臣闭着的双眸缓缓睁开，睫毛微颤，好似暗夜里飞舞累的蝶轻轻抖动翅膀。
那漆黑的瞳眸，似是无底的深渊。
衣食无忧？是啊，他从小就不用为物质发愁。
山珍海味，金山银山，华灯盛宴，他什么没见过。
只不过，生在富家大院，更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他从小就被迫接受母亲的安排，不能有自己的喜好，不能自由选择喜欢的专业，甚至不能选择自己的爱人……
他如同一只提线木偶，过着早已被安排好的人生，又如一只灵魂被抽走空留一个外壳的蝴蝶标本。
至少在外人眼里看起来是那么地精致，那么地无可挑剔。
他对她没法感同身受，亦如她无法理解他的痛楚一般。
来不及细想，晕眩感袭来，孟宴臣只觉一阵倒胃。
叶子察觉到他的异样，赶紧把车停在路边，扶着他下车。
“咳咳……”将那些酸胀吐出来后，才好一点。
叶子轻轻地拍着他的背，看他情况稍微好转点，才停下来。
孟宴臣看着被自己弄脏的地面，心生愧疚：“给清洁阿姨添麻烦了，对不起……”
“给你纸，擦擦吧。”
孟宴臣接过，低手就要擦地，叶子连忙制止了他。
“是让你擦嘴的，不是擦地的。”
叶子低声叹息，找来一抔土，把污渍盖上，拿起不远处的扫帚把土扫进垃圾桶里。
确认地面干净后，又要去扶孟宴臣上车。
谁知他直接昏过去，头往前栽，还好叶子眼疾手快才没让他倒下。
“先生，醒醒，先生？”
叶子多次叫他，可对方仍然没有要醒的迹象。
叶子无奈，打开手机看他订单上写的地址。
车子在繁华的街道使过，一路畅通无阻，到站后，叶子将车停靠在路边，试图唤醒他。
“先生，醒醒，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回答她的是一阵沉默。
叶子无奈，她打个兼职容易吗？
订单上没有详细住址，她真的很想把他扔在这，但出于良心，终是没有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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