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宋寒的声音很轻，带着难为情。
孟雪吸了口烟，轻笑着说：“录综艺？”
“嗯。”宋寒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想关心关心脾气臭的朋友，“你还没睡？”
“有事儿，处理点杂碎。”孟雪笑了一下，声音还是有些干哑，接着一阵哗啦啦的挪动椅子的声音，她捂着麦克风咒骂了几句，“挂了。”
“等一下，”宋寒忍不住叫住了她，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开口，“你打算多久回来，他们很想你。”
“所以呢？”孟雪近乎冷笑着回答，音调勉强控制住颤抖，“你想说什么？我可以告诉你，我出来不是因为任何人，是我自己的原因……”
“你何必这么折磨自己呢？”
“我没有。倒是你，别折磨自己了。”
“我？哪儿有？”
“喜欢他就去追呗。”
“他有喜欢的人。”
“不就是你吗？”
宋寒沉默地挂断电话，疲倦地遮住眼睛，儿时的一幕幕在眼前闪过，停留在幼时纪岚的脸上。
孟雪挂断电话走进了屋内，她没有告诉宋寒她今晚到底在干什么，她到底还是怕她那个死对头也离她而去，更别说林汐了……
她没有把握让林汐等到她回家……
屋内橙黄色洒在她的身上，屋子里暧昧的布置并不妨碍它变成一个刑房。
“小姐，他晕了。”薛静无辜地指着被抽得浑身是血，一只胳膊都被削得只剩白骨的男子。
孟雪轻笑一声，看着迅速成长的薛静不知道作何感想：“想继续的话打一支肾上腺素，不想玩儿了就丢给那些人去处理。”
几个小时之前，
“孟小姐，那边那个先生的执事送来的。”薛静从包厢门口回来，推给她一个黑色信封，“说是莫尔斯先生转交给您的。”
暗红色的旗袍勾勒出她的身材，童年的营养不良让她并无完美的身材，但高定的裁缝做出的衣服让她依旧很美。黑色的披肩围住了裸露的胳膊，长长的手套包裹住骇人的伤口，金丝眼镜架在鼻梁上显得她更加禁欲。
孟雪用两指夹起信封，拆开，里面飘逸的英文看得她头疼，大概意思是说最后一个展品是特地为他准备的。孟雪点燃一支烟，将信件推给薛静，靠在椅背上：“薛静，你觉得这是什么意思？”
薛静推了推眼镜，拿起信件简单扫视了一边，又放回桌上，坐直身子：“孟小姐，我觉得莫尔斯是想拉拢你，据我了解他是查尔斯的双胞胎弟弟，但生活环境天差地别，近期两方似乎是在争斗。”
“不错。”孟雪掏出打火机，点燃了夹在指尖的信件，看着它一点点燃烧，“你觉得该怎么办？”
“我觉得可以看看最后一件展品，如果有必要的话可以拍下来，今晚的事儿先不告诉任何人。”薛静斟酌了一会儿，谨慎地回答。
孟雪吐出一口烟，目光落在下面拍卖的台子，是一件古董项链正在拍卖，她透过烟雾看着那群人竞相举牌：“这里相当于是个黑市，这些东西的记录他们不留意肯定查不到，但K洲的大家族都是黑白通吃，我不确定会 不会有人看见。而且，查尔斯和詹姆斯的关系不一般，我们目前还有求于詹姆斯的家族，不能搞砸和查尔斯的关系。”
“他们是……情侣？”薛静迟疑地看向孟雪，孟雪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否认，“所以最后一件拍品最好不要拍下来，不然不好处理。”
“是啊，但是我们也不能不拍，可以举两次牌，”孟雪吸了口烟，瞥了眼不远处莫尔斯的包厢，说道，“就说钱没带够。虽然我讨厌这种竞争，但鹿死谁手，我无权参与，我也不敢赌，我只能保证我的利益最大化。很残忍，对吗？”
薛静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连忙辩解：“我不是……”
“我也觉得残忍，但我也没有办法。”孟雪苦笑一声，将烟灭在了烟灰缸里，抿了一口红酒。
“最后一个拍品，是由莫尔斯先生提供的，”主持人的声音变得慷慨激昂，巨大的金丝笼上红色的帷幔落地，一个衣着暴露的男子跪坐在地毯上，面色泛红，“是调教完美的性奴，而且还没有接过客，机会可遇不可求啊！”
薛静猛地坐直身子，手不由得攥紧了把手，目光似乎透过单向玻璃对上了那人的眼睛；孟雪眯着眼，看了眼那个男子的脸，又瞥了眼薛静：“沈逸？熟人啊！”
“孟小姐，他怎么会在这里？”薛静盯着孟雪，难以掩盖脸上的难以置信与惊恐。
孟雪扯了下嘴角，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头疼地扶了下额头，安抚道：“不是我干的，实验高中的事儿我只是处理孟津，没有动他们。沈家把他保释出来了，好像把他送到K洲了，大概是怕我针对沈家，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在这里。”
“我没有怪你。”薛静鸦羽般的睫毛颤了两下，戒备的姿态稍稍松懈，目光还是死死盯着沈逸，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我只是觉得命运弄人，曾经他们都是高高在上，如今孟津被你玩惨了，陈瑜死了，许清妍蹲监狱里，沈逸到了这半田地，只有我……”
“自作孽不可活。”孟雪冷漠地扫了眼那个拍品，仿佛他仅仅只是一个货品而非活生生的人，“你不也一样不好过吗？留在我身边的人，随时都害怕被我杀死。你不怕吗？”
“我也不知道。”薛静还没来得及继续说下去，就听见下面的主持人高亢的声音传入包厢“恭喜三十号出价五千万，获得最后一个拍品！”，她震惊地看向一脸淡定鼓掌的孟雪，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孟小姐，是你拍的？”
“让你好好和你的过去告别。”孟雪起身拎起装有左轮手枪的手包，在她的面前叩了两下桌子，“走啦。”
薛静被握着手，用鞭子抽向沈逸时还是懵的，她似乎明白了孟雪所谓的“和过去告别”。
一刀刀割下血淋淋的肉，莫名的快感涌上心头，似乎割掉的还有她心底的怯懦与善良。她不能犹豫，否则孟雪会放弃她，她就真的完了……
“够了。”孟雪在她准备给沈逸注射肾上腺素的时候握住了她颤抖的手腕，“留下你的一点善良吧，虽然对我没有好处，但……我不希望你成为第二个孟雪。”
莫尔斯刚刚找到她所说的话在她耳边回响：“你对你的小助理可真敢花钱，你对她真狠……”
“孟小姐，你是聪明人，商场如战场，查尔斯的性格帮不了你……”
“你很好……”孟雪意识回笼，她看着震愣的薛静，闭了闭眼，似乎是同时对懦弱的查尔斯、对如今的自己说，转而她又恢复了冷漠，松开了她的手腕，“薛静，明天跟我去一个地方，沈逸就交给其他人处理，放心，会死得很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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