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许可后，沈禹桉便坐在孟雪旁边，拿出本子和笔，开始询问：“想请问一下，孟小姐了解宋寒和其兄长宋岩的关系如何吗？”
“他们两个的关系网络上不都有吗？”孟雪连喝几口咖啡，像是思考了一下说道，“他俩关系就和其他豪门的一样，无非就是在家里明争暗斗，在外面假装和睦呗。”
“孟小姐，那请问您和您的哥哥呢？”沈禹桉在本子上写了些什么。
孟雪随意地靠在椅背上，眉毛轻轻挑了一下，她想再喝口咖啡却发现杯子已经空了，烦躁地把纸杯子放在脚边。她娴熟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刚要点燃，考虑到在医院，又收了回去：“我和我哥哥的关系好像和这个案子无关吧？”
“我们在宋岩的手机里发现了这个。”沈禹桉掏出手机，向孟雪展示了一张照片，“凶手说让宋岩选择是自己死还是宋寒死。”
“我猜宋岩选的是他自己。”孟雪闲散地说，“他性子太软了，对不是他恨极了的人下不了手。宋寒多年归家，性格早就变了，他呢，也就不会再忍心下死手。”
“你猜得的确很对，也很有依据。但我想问一句题外话，”沈禹桉脸上没有过多的惊讶，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这么说孟小姐是觉得宋岩在这样尔虞我诈的环境里生活了这么多年还会保持那颗善心吗？”
“沈先生是想说他不可能看不开怎么样才能生存吗？”见沈禹桉点了点头，孟雪开口轻笑着说，“恰恰相反，他比任何人都看得请出去，他知道在这样的环境里感性的人不可能活下来，但正常人都是感性生物，他也不例外。他拼命把自己装成一个利益的疯子，逼着自己不动情，但可惜他做不到。”
“那孟小姐自己呢？”沈禹桉话锋一转，询问道，“你觉得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我们的谈话你能够保密吗？”见沈禹桉一直写写画画，她反问道，“如果你想知道一些不那么官方的消息我可以告诉你。”
“我当然不会透露，这些调查都是私下的。”沈禹桉合上本子，保证道，“如果你介意我也可以不记录。”
“我父亲是个利益的疯子，我母亲是个隐藏本性的嗜血的疯子，我的哥哥像母亲，而我像极了父亲。”孟雪深吸口气，苦笑着说，“他们是真的疯狂，而我们只是基因里刻着，没有什么比做一个清醒的疯子更痛苦。我和他与其说是亲情，不如说是两个疯子的相互救赎，我们都以为对方能帮自己摆脱泥潭，最后的结局只会是一起坠入更深的黑暗。”
“孟小姐，谢谢你的配合。”沈禹桉原本听着孟雪的话有些松动的脸色又恢复成了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请问你有听说过慕倾的死吗？”
“我当时在场，他的死和宋岩有什么关系吗？”孟雪脸色也和缓了一些，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他不是雨燕楼弄死的吗？
“我不清楚你有没有了解过，但他有一个妹妹，叫慕期。”沈禹桉脸色不太好看，“慕倾死前同样收到了短信，他选择了慕期，然后他死了。”
“这么说，这个凶手是连环杀人了？专杀兄长，而且死前还给人选择，只不过两个选项都会死。”孟雪终于正经起来，毫不吝啬地“夸赞”道，“而且还顶着雨燕楼的名号，杀宋岩又把锅甩到许愿阁身上，还真是个天才！”
“孟小姐，我们认为凶手可能活在底层，并不了解你们豪门之间的人物关系，他只对他认为邪恶的那一方动手。”沈禹桉警告地说道，“凶手自己可能也有兄长，而且自身并不受人关注，甚至被欺凌……”
“你的意思是让我小心，对我和孟江动手是吸引人的最佳办法。”孟雪脸部肌肉抽搐了一下，但仍然没有一丝害怕流露，“如果有消息我会告知你们的。”
沈禹桉递给孟雪自己的名片，便和恰好出来的雷松一起离开了。这时候，宋家父母也来了，道别之后，孟雪便去了昕辰上学。
下午，
一个戴着墨镜和黑口罩的男子撩开咖啡馆卡座的帘子，取下围巾、手套，褪去灰色的冲锋衣，毫不客气地坐下点了杯咖啡，吐槽道：“夜幽，你怎么每次都把我约一个地方啊？”
“我喜欢喝咖啡啊。”对面的人无所谓地耸耸肩，“不过话说你闲着没事找我干嘛？老大那边可没说有什么我要交接的。”
“如果是老大要我交接也不会找你吧？”那人接过咖啡闲散地靠在卡座的沙发背上，取下墨镜和口罩，露出精致的五官，“和我交接的一直都是苏姐啊。”
“说吧，找我什么事，宋寒？”夜幽放下搅拌咖啡的勺子，端起印有檀香梅标识的杯子，饮了一口咖啡，他放下杯子的手腕处露出一只小小的雨燕，
“宋岩的事情和雨燕楼有关系吗？”宋寒强作镇定地饮了口咖啡，突然挺直的脊背还是暴露了他的紧张。
夜幽很真诚地解释道：“老大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老大最近反正心情不好，你小心点吧。”
“夜前辈，求你了。”宋寒紧紧咬着下唇，不敢抬头看夜幽。
夜幽两手撑着头，轻笑着，像一个恶作剧得逞的人：“和雨燕楼没关系，是许愿阁，我偷听的。”
“那多谢前辈了。”宋寒站起来，俯身贴在他的耳边，低声说，“前辈希望下次还能活着见到你。”
说完宋寒便穿戴好，离开了咖啡馆，夜幽忍不住轻笑道：“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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