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十八年前，
母亲怀孕期间，何清雅挺着大肚子登门，每次把母亲都要气哭。孟江舍不得母亲受苦，小小的孩子挡在母亲面前。
母亲临近预产期，何清雅带着出生的孟津堂而皇之地进入老宅，母亲情绪激动，孟雪提前诞生在世界上。最开始孟江对那个皱巴巴的婴儿没有好感，她害得母亲受伤。母亲生产之后变得喜怒无常，确诊为产后抑郁，父亲偶尔来看一看，逗一逗孟雪，一丝目光都不愿分给秦羽。从那时起，他就知道，他只有母亲了。
孟雪很乖，当他某一天听见皱巴巴的小孩，口齿不清地叫道：“哥哥。”孟江是激动的也是紧张的，他怕自己保护不了妹妹，害她受伤。孟江献宝似的把妹妹带给秦羽，秦羽的症状已经在医生的疏导和孟江的照顾下好了很多，看见可爱的孟雪心情也很不错。
秦羽出院后，三人的生活走上了正轨，好像几个月前的事情从未发生。直到何清雅的再次出现，这次秦羽死了，告别了整个世界，抛下了他们兄妹二人。
十四年前，
“孟江，把你没带回卧室去，哭哭啼啼的，烦死了！”孟昆拎着孟江的脖领让他们出去，“还有你脸上是什么乱糟糟的。”
孟江紧紧护住怀里颤抖的孟雪，怨恨地盯着孟昆，王妈和刘管家拉了拉孟江示意他不要硬争。孟江恼怒地抱着孟雪回到自己房间。
孟江回到卧室，自己把脸上的马克笔印子擦掉，又让孟雪去把衣服换了，擦一下血迹。他趴在床上泪水无止境地流出，没有母亲的庇护，在这个家里他们只能靠自己。
“我可以进来吗？。”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
孟江揉了揉通红的眼睛，拉开房门问道：“有什么事吗？”
门外站着一个漂亮的女警和一个二十多岁的男警官，那个女警官蹲下身子看着孟江：“你是孟家的孩子吗？”
“来查妈妈的死对吗？”孟江让开门示意两人进来，又找来两个杯子倒了些水，放在阳台上的小圆桌上，“雪还在收拾，我去叫她。”
两名警官对视一眼坐下后，孟江回到自己房间换了身休闲装，又敲了敲隔断，说道：“妹妹，换身休闲装，家里来人了。”
孟雪推开滑动门身上换上和孟江同款的长袖长裤，眼睛还略微有些浮肿。两人出现在警察面前，神情淡定得让女警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我叫秦安，这是我第一次出任务就遇到你们了。”男警官主动介绍道，“这是我的前辈何乔警官。”何乔尴尬地挥了挥手，算作打招呼。
“妈妈是自杀，不用问了。”孟雪出奇的冷静。孟江侧眼看了看孟雪，低垂的睫毛上还是湿湿的，孟江看得有些心痛，孟雪很聪明，那么拙劣的谎言骗不了她。孟江轻轻拍了拍孟雪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孟雪勉强笑了笑：“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我想休息一下。”
秦安有些不忍，看了眼何乔，何乔问道：“小姑娘，我能和你单独谈谈吗？”孟雪犹豫了一会儿，点点头，和何乔进了房间。
“她叫孟雪？”秦安见两人关上了玻璃门，转头问孟江，“你叫什么？”
“孟江，十岁。”孟江脸上没有一丝感情的波动，指了指房间，“孟雪，四岁。”
秦安见过的案子不少但这样冷静的死者家属还是第一次见，好奇地询问：“你们喜欢妈妈些还是爸爸些？”
“爸爸？”孟江讽刺地冷笑一声，看向远处，“估计上辈子我和妹妹坏事儿做多了摊上这么个爹吧。”
“你不喜欢他吗？”秦安疑惑地问道，先前和孟昆交谈，他对孟家家主的印象不差。
“婚内出轨。”孟江平静地陈述，“孟雪还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小三上门，她也怀了孩子。后来母亲早产就是因为她带着那个私生子上门，母亲也得了产后抑郁。讽刺吧，情深义重的孟家家主竟然婚内出轨！可惜我没有证据，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秦安听到这里一时间不知道该相信谁或者害怕谁，安抚道：“没关系，我们会查到的。”
“秦安警官，你没必要骗我，”孟江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秦安，“你心中我的话不可信吧？郓城只手遮天的两大世家，秦家、孟家，想要把这点破事儿压下去，孟昆动动手指就可以了。我猜你现在认为我只是一个冷血动物，死了母亲还能这样冷静。”
“没有。”秦安被看得发毛，匆忙否认道。
“我累了，请回吧。”孟江指了指门，下了逐客令。秦安无奈地摇摇头，离开了阳台，孟江看着蓝天上自由翱翔的飞鸟，摇摇头回到自己的卧室。
孟江属于那种越难受越镇静的人，他回到卧室，随意从书柜上抽出一本书，随意地翻看着。
很快，何乔也受不了跑了出来，孟雪倚在隔断上无辜地耸了耸肩。孟江起身摸了摸她的头：“想干什么干什么吧，好好休息一下。”
“我想学。”孟雪抬头望着孟江，“刚才你和秦安警官的对话我听见了，他开了对讲机，何乔警官放给我听了的。就现在，孟江肯定不会把权交给你，他定会监视着你，你给我推荐些书之类的，他不会怀疑我。”
“怎么你想争公司了？”孟江看着她，“那很累的。”
孟雪茫然地看着他：“我只是想保护你。”
孟江揉了揉她的头：“先把你该学的只是学了，我给你找书这些。”孟雪乖巧的回到自己休息的地方。孟江看着隔断出神，孟雪，你真的只是想保护我吗？算了，公司，她要拿就拿去吧，我也不想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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