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
天空黑云密布,阴雨绵绵,路上的行人纷纷四处奔走,烟雨朦胧的郓城之下暗流涌动。
孟家老宅的石墓旁撑起两把黑伞,黑伞之下正是孟氏兄妹。两人沉默地站着,今天是十月三十日,母亲秦羽的忌日。“妈,我们来看你了。”孟江说着朝墓碑鞠了一躬,孟雪也跟着鞠了一躬,“妹妹已经长大了,今年成年了,能独挡一面了,你在天堂还过得好吗?”孟江说到后面声音里已经夹带了哭腔,孟雪的泪水也无声地滑落,混着雨落在青石板上。
孟雪上前一步,拍了拍孟江的肩,看向墓碑上那个依然笑容如故的女子:“妈,我们会帮你报仇的,你如果好的话,能给我托个梦吗?”
“叮铃铃”,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墓前的沉寂。孟雪不悦地掏出手机,看见备注愣住了,抬头对上孟江同样不悦的视线,朝他晃了晃手机:“是刘叔。接吗?”
“接吧,他又不是不知道今天不能给我们打电话。”孟江皱了皱眉说道。
孟雪摁了接听键,打开外放功能。“小姐,今天不是我故意打扰你。”手机里传来刘叔歉意的声音。
孟雪听出刘叔的紧张,温和地说:“刘叔什么事儿,你说。”
“孟昆今天和那个何清雅订婚,网上都闹得沸沸扬扬了。”王妈暴躁的声音传来,“他就故意趁你们不在订婚,就连那个孟津都过来了,说什么今天晚上他们母子就要住进来,还不准我们给你报信。”
“先挂了,地址我发你了。”刘叔小心翼翼地说,生怕被别人发现。
孟雪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挂断电话,朝孟江使了个眼色:“哥,走,该去会会他们了。”
“妈,那今天不能好好陪你了。”孟江遗憾地对着墓碑说道,转过身他对着孟雪也露出同样的笑容,“走啊,去会会他们。”
几十分钟后,
酒店宴会厅的大门被轰然打开,一个穿着黑色西服和一个穿着黑色鱼尾裙的一男一女出现在门口。所有人看向门口,有人认出了孟雪,小声嘀咕道:“孟总不是说她今晚有事吗?”
“谁知道呢?”他旁边的人应道,“她前面那个人是谁啊?”
另一个人凑过来搭灿:“我猜是孟江,估计能走孟雪前面的只有他了。”
“你见过孟江啊?”最先嘀咕的那人问道,“他不是和孟雪不和吗?孟雪还让他在网上连张照片都没有。”
“小声点,今天估计有大瓜。”前面有人小声警告。
“父亲怎么订婚都不叫我们一声呢?”孟江向孟昆和何清雅一步步逼近。周围人自动让出一条路,孟雪紧随其后,礼貌地从旁边愣住的侍从手里端走两杯香槟,递给孟江一杯。孟江接过酒,一字一顿地说道:“父亲,今天我和妹妹还带了一个人来你的订婚宴。妈,父亲的喜酒好喝吗?”说罢便毫不犹豫地把酒洒在地上,众人一片哗然,不少人对孟江的气场吓住。
孟昆像是反应过来了,抬手一巴掌朝孟江扇过来,嘴里喊着:“你以为你什么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叫嚣?秦羽死了那么多年了,我为什么不能娶妻?”
孟江被生生挨了一巴掌,头被打得歪在一边,孟江擦了擦嘴角的血,挑衅地看了眼孟昆。“啪”,响亮的一巴掌扇在孟昆脸上,孟江活动了活动手腕:“孟总,你可真厉害。何清雅知三当三,你当初纵容她,母亲产后抑郁因为她,死也因为她,你呢?娶她,把她在网上塑造成人见人爱的白月光,陪你把公司从低谷拉出来的母亲被你塑造成棒打鸳鸯的恶人、恶毒女配!”所有人都带着吃瓜的心思在看,还有些人不断拍照,生怕错过了这样的大瓜。
“扑通”,穿着高定鱼尾礼裙的何清雅跪在地上,哭着爬过去,精准无误地爬到孟雪的跟前,死死拽住她的黑色礼裙:“小雪,你不会这样认为的对吧?那些事情妈真的没做过。”
“是吗?那我得敬阿姨一杯酒。”孟雪蹲下来,审视地看着何清雅,一杯香槟从她头上淋下,眼神变得狠戾起来。孟雪站起身,把酒杯摔碎在何清雅面前,吓得她缩回来自己的手,跌坐在地上。孟雪警告地看着她:“何清雅,我从来都只有秦羽一个妈,你真当我小记不到事,或者我混了那么久的名利场都不会辨别是非?”
若众人先前只是看戏,还敢小声嘀咕;现在已经是心惊胆战了,孟江的宣战倒不足为惧,孟雪的宣战意味着公司的争夺之战即将开始,稍不留神站错了队面临的可能就是家破人亡。
“孟雪!你要反了吗?”孟昆冲过来一把拉起何清雅护在身后,“真当自己是孟家的继承人了吗?”
“父亲怎么回事啊?”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人从人群中挤进来。
孟昆像看见救命稻草了一般把孟津拉过来:“这位叫孟津,孟雪,叫二哥,他比你大两个月。”
“私生子一个也配?真当穿一件高定就能混豪门了呀?”孟江嘲讽道。
孟津气急败坏地吼道:“父亲说了,我也会是孟氏的继承人之一,而且我也不是私生子!比你强!”
“是吗?”孟雪勾唇一笑,“那我们明天股东大会拭目以待了。孟总,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这份关系断绝书收好了,从此我和孟江与你无关。你最好待我们好点,别忘了这宅子是我妈转给哥哥的。”说罢,孟雪从包里掏出一沓厚厚的复印件扬手洒在宴会厅,便挽着孟江,两人挤开人群在喧闹中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