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间蝉舍
回到客栈后,崔尚微便早早躺下歇息了。
马嘉祺自幼习武,耳力极佳。
他站在房门外,听着崔尚微细微的呼吸声,道:
马嘉祺派人暗中保护着些。
朱志鑫是,郎君。
——房内
听到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崔尚微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崔尚微亓荃,拿我夜行衣来。
崔尚微小声说着。
亓荃啊?
亓荃在崔尚薇对面的床榻上,听到这话,亓荃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有些怔愣。
亓荃姑娘,你哪里来的夜行衣啊?
崔尚微在蓝色的那个包裹里。
说罢,亓荃便赶忙拿过来那个蓝色包裹,里面确有一件黑色的夜行衣。
崔尚微立刻换好夜行衣,伫立于悄无声息的黑夜中……
崔尚微我回来之前不要让人进房间。
崔尚微具体的事回来再跟你说。
语毕,崔尚微翻窗而去,随即又迅速跳上房檐,徒留亓荃一人在房中蒙圈。
亓荃姑娘何时会的武功啊……
——一炷香后
——张府
崔尚微现身于大门围墙外,翻身而入。
凭着儿时隐约的记忆,崔尚微一路寻找。
途中崔尚微一路谨慎,并无府内随从看到她的身影。
终于,崔尚微的目光定格在一间摇曳着烛火的静室,那微弱却坚定的光芒,逐渐与她心头萦绕的旧影重叠交织……
“吱呀——”
崔尚微缓缓推开了门。
在踏入房门的那一刻,崔尚微倏地感到一股窒息感在脖颈间传来……
崔尚微咳咳——
崔尚微的气息变得急促而深重,她的胸膛随着每一次呼吸剧烈起伏,那强烈的窒息感冲击了大脑。
崔尚微顾不得那么多,随即便张开嘴,冲着那只胳膊狠狠地咬了下去……
张真源嘶——
张真源吃痛,无奈松开手。
张真源你是谁?
微风中的低语悄然入耳,那铭刻心底的声线让崔尚微的心湖霎时荡起涟漪……
崔尚微猛然回头,摘下戴在脸上的面罩。
崔尚微是我。
张真源瞳孔微缩,他凝望着她,眸中某些情绪翻腾……
最终,他阖上了眼眸。
张真源崔姑娘找末将何事?
原以为的久别重逢,是欣喜的,激动的……可现实给了崔尚微一记耳光,换来的只不过是一个疏离而又陌生的称呼。
崔尚微真源……
张真源崔姑娘若无事,末将便先歇息了。
话落,生冷的语气让崔尚微觉得眼前这个人无比的陌生。
崔尚微我确有一事。
张真源末将怕是帮不上崔姑娘什么忙,崔姑娘请回吧。
崔尚微我还没说是什么呢!
崔尚微
崔尚微不免有些委屈。
崔尚微我这次来你府上,没人看见,你放心。
崔尚微我不会牵连到你的。
张真源崔姑娘为何如此笃定?
崔尚微你教给我的功夫,你难道还不放心吗?
崔尚微这话不假,她天赋极高,那时张真源只是稍加点播,崔尚微便能很快悟透习武之道。
因此,崔尚微也是张真源最喜爱的小徒弟,也是唯一的。
——回忆
自打那次张真源进了崔府之后,崔阿郎便觉得张真源是个可以依托之人,若是能让其当自己的女婿,倒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崔尚微那时年幼,不懂官场上的道理,只知自己的阿郎给自己找了位习武的郎君。
而这郎君又恰巧是给自己写信的那位。
日子一天天过去,崔尚微与张真源日益熟络起来。
不知不觉,在崔尚微的心壤里,悄然孕育了一缕嫩芽,它无声地舒展,细密的情感蔓生。
那时的他们,既是并肩同行的朋友,又是心意相通的知己。那份亲近与默契,仿佛恋人间的呢喃,令人陶醉。
那段时日,是崔尚微最怀念的,只是她不知,这何尝不是张真源最怀念的呢?
奈何命运不饶人,直到张真源硬着头皮接下圣旨的那一刻,他便清楚,他与她,再无可能……
-
直到崔家被满门抄斩,崔尚微看着亲人一个个倒下去的那一刻,崔尚微才懂得,今后的路定要收敛锋芒。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当刺客一次又一次来刺杀时,崔尚微都没有亲自动手,只是慢慢等待,等待着马嘉祺的救援。
装成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兔,总比将真正的自己暴露在阳光之下的好。
如此一来,她不仅能赢得马嘉祺的深切同情,更能让他不由自主地向她伸出援手……
这也是她……一直在谋划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