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单孤刀走到跟前查看老人的状态,可是老人家已经恢复神志,挥了挥手示意单孤刀自己没事。
张亭客把小碗递给李相夷,再把李相夷师父背后的银针拔出收好,随后功成身退,两个人去了门外。
“亭客,我师父他怎么样?”李相夷还是很担心。
“今后多陪陪他吧,你师父他的大限在即,如若救治不及时,今日只怕是你师父的仙逝之日。”张亭客也有些悲伤,但还是对李相夷说了真话。
“那我师父还有多久?”
张亭客摇了摇头,这件事他也不好下定论。见此,李相夷也不再为难,随后走进屋内看望师父。张亭客自然没收单孤刀的诊金,只是站在屋檐下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站了一夜。
第二日早,李相夷把张亭客留在了山上,毕竟山下他也没有亲人。单孤刀听说了张亭客的身世也怜惜这个可怜的孩子,便留下了。
自那日大病后,李相夷师父仿佛恢复完全,指导起了单孤刀和李相夷的动作。二人再也没人不听话,反而乖乖去做,他们眼中都泛着泪。
原本坐在师父对面的张亭客,将杯里剩下的的茶一饮而尽,放在桌上时发出清脆的响声。
“二位,节哀。”
葬礼没人吹唢呐、奏哀乐,这都是他老人家许久之前吩咐过的。李相夷与师兄单孤刀披麻戴孝,跪在棺材前烧纸。那些早已出去闯荡江湖的师父、师兄单孤刀的朋友,这时全都相聚在一起。
张亭客就站在葬礼的角落里看着这一切发生,对于自己身上曾发生过的一切,他默默的把手附在锁骨处。又把手放下,看着到处挂满了白绫。
李相夷就站在师兄身旁,看着站在远处黯然神伤的张亭客。四周,师兄正在与师父从前的友人叙旧,香炉里的香一时半会不会燃尽,于是便走到张亭客身边。
张亭客穿着白色里衣,披着藏青色的外衫,依旧是他自己那身素气的装扮。唯一不同的是,他也和李相夷一样系上了白色的发带。
“你还没吃饭吧?我们去后院吃一点,怎么样?”李相夷走到张亭客眼前。
那个喜欢鲜衣的少年也不得已穿上了白色的孝衣,张亭客看着李相夷暗淡的小脸点点头。后院很安静,只有竹林和鸟叫,到厨房一人拿了一个馒头就坐在门槛上吃了起来。
“你师父死后,你想去哪?”
“师兄要去闯荡江湖,他说江湖很好玩,”因为嘴里塞满了馒头,所以说话口齿不清,“我也想去,你呢?”
张亭客嘴里慢慢嚼着馒头,不是馒头太感情,是他实在没胃口。
“我打算先留在这,我没地方可去。”
闻言,李相夷站起来,站到张亭客面前。张亭客抬头看他,他将馒头比做剑,向自己宣传闯荡江湖有多么好玩。
张亭客温柔的笑了笑,他自己也想过抛弃一切,陪着李相夷一起闯荡江湖。可是现在的他有自己的责任,就在场面陷入焦灼之际,李相夷突然长呼一口气。
“我知道你还有放不下的东西,你那些未完的事我陪你一起做完。这样,你就跟我一起闯荡江湖,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