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淼看着相携离去的两个人,感叹:“安总真的是人美心善还有钱,我什么时候能像她这么有钱?”
叶子不服气地说:“她不就是有点钱吗?”
“有钱是她身上最不值得提的点,她人真的很好呢,哎。”翟淼自己提的离职,那个月没有做满但安诺自掏腰包让财务给她发了一整个月工资,而且给翟淼的实习评价也稍微美化了一下。翟淼一直记在心里感恩戴德于安诺只是一件不过心的小事,安诺也许有过一秒有那种为翟淼可惜的想法:名牌大学的学生为什么执着于短平快的赚钱方式,如果能沉下心先专心学业或发扬所学所长,假以时日又是另一副光景。这就是安诺和孟宴臣的不同,安诺更淡漠,孟宴臣则更心软。
叶子不想再谈和安诺有关的话题,人是不经比较的,越比较越显出她的卑微。
孟氏国坤的股东大会,安诺代表安氏和韩式出席,两家加起来的那一点点股份足够她位列末席。孟怀瑾在看到和孟宴臣一起进门的安诺时,眼睛亮了亮,他向来不怀疑自己儿子的眼光。认识安诺的人不多,但安诺的出现足以让认识她的人震惊,尤其她是孟宴臣领进门的。
这场董事会最大的赢家依然是他们孟家,孟家父子俩志得意满,董成民一想到自己那糟心的儿子,心里发酸。孟家父子俩私聊,董成民追着安诺出去,打算请安诺喝杯咖啡。
“董总,我今天咖啡摄入量足够了,改天约。”安诺目前和董成民没有生意上的往来,涉及的领域不一样,没有必要交流。
“那喝茶,我那里有好茶。”董成民今天最低目标就是要创造出和安诺相熟的假象,孟宴臣的存在已经让他很膈应,如果有安诺和韩延的帮助,他怕是彻底没机会让国坤变成董氏国坤。
安诺轻轻地笑,还没等她答复,她的助理就匆匆奔过来。助理说完话安诺才恍然大悟道:“我都忘了接下去还有行程,真是可惜呢,今天没口福品尝董总的茶。”
事已至此,董成民只好作罢:“改天,改天,改天我请你喝安总一起吃饭。”
“好的呀。”中国人的说话艺术,改天也是一种委婉的拒绝,谁知道改天是哪一天。
孟怀瑾很满意儿子的工作还有今天和儿子一起来的安诺,只是他多少还是了解自己儿子的,也就没有提安诺。倒是提到了许沁,孟怀瑾是真心地喜欢许沁,带着愁绪念叨着:“沁沁也是,灾区回来就没回家,也不知道和韩延怎么样。”
孟宴臣咽了口口水,他自然不能说那天和韩延的不欢而散,对于许沁周末没回家去干嘛他心知肚明。刚从国坤集团出来,助理就发了一段视频给她,助理无意间刷到就敏感地觉得风向不对,赶紧提醒孟宴臣。等红绿灯的间隙,孟宴臣打开了视频,没看完他就决定调转方向:是时候给自己一个了断。
等待并不漫长,尤其是已经怀揣着真相,所以看到许沁越过他从背后拥抱他时,他有一丝的错愕。直到许沁看到宋焰后,虽然叫了他一声,脚步却奔向宋焰。他和宋焰相差那么多怎么会认错人呢,孟宴臣理解的那个拥抱是告别,也许从这一刻开始,他们可能连单纯的兄妹都做不成。
孟宴臣看许沁一脸小心翼翼地缩在宋焰身后都不由得冷笑:是得缩起来,不然都比宋焰高了,怎么能显得楚楚可怜。
宋焰对许沁冷冷地说了句:“上去。”
孟宴臣皱眉,声音里有震惊还有嫌恶:“你是这么跟我妹讲话的吗?连软乎一点的话都不会说吗?是改不了混混本性还是自以为这样形象就高大伟岸了?”
宋焰想冲上前挥拳,被许沁死死拉住,许沁抬眼看了孟宴臣一眼没有说话。宋焰被孟宴臣那么一点,反而来了劲,低吼着:“我叫你上去。”许沁缩了缩脖子,安抚地拍拍宋焰的手背,看都没看孟宴臣就大步离开。孟宴臣看着许沁的背影冷笑,想着既然许沁不在,那对宋焰没必要客气。只是孟宴臣还是单纯了,他以事实为基础讲道理,但等于对牛弹琴。
宋焰的心情就像过山车般起伏不定,刚得意许沁的听话又被孟宴臣用事实打击,他眉头皱到都快打结。孟宴臣扬起锋利的下颚线说:“喝酒抽烟打架,都是她起的头,她让我教她的。。。”
孟宴臣打断:“是个男人你就有点担当,不要把责任推到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子身上,是你没能力给她除了抽烟喝酒打架以外的东西。你说她想玩想发疯想自由,你有能力带她去东京迪斯尼玩,去迪拜跳伞疯,去土耳其自由浪漫。。。”
宋焰没想到孟宴臣会抢白:“是你们把她压抑太久了,她才会偏激地想发疯,跟方式和形式无关。你诟病的那段时间,她至少还是活的。你问我凭什么,凭她刚刚的笑声。。。”
“我告诉你凭什么,她刚刚的笑声凭的是孟家给予的物质基础,她是压抑吗,她是舍不得这物质享受。”孟宴臣到此刻才明白,他在心底对许沁有太多的美化:许沁是怂,是什么都想要,就是因为她知道家人对她的包容。
“她才不是,是你们在乎这物质,是你们除了物质拿不出任何东西来留住她,枉费了她把你们当至亲。你们却要拿她当棋子,去联姻,去为家族生意铺路。。。”宋焰有点着急,他发现他掌握不了主动权了,他以往掌握主动权是因为他知道孟宴臣喜欢许沁。
孟宴臣笑得轻蔑,眼里带着藐视和怜悯地看向宋焰说:“到底不是一个阶层的,我们圈子谁家女儿29岁才找对象商业联姻,谁家会让商业联姻的女儿做医生这种繁忙的职业?我从来没有让沁沁去联姻的想法。。。”
宋焰舌头一舔,咬着牙根说:“你父母就是这样想的,你不这样想是因为你对沁沁有非分之想所以你自身难保,你父母就是要逼她。”
“逼着她接受大平层和豪车,逼着她在本市最好的医院工作,逼到她倾自己所有去供养一个小混混。”孟宴臣第一次觉得他在宋焰面前能抬起头,之前的交锋他似乎都是落败的那方,让他输的是他对许沁的在乎。其实今天最开始也是,许沁就是想让孟宴臣输:当她怯弱地躲在宋焰身后用那种眼光看着他时,当她听宋焰的话头也不回地离开时。许沁用偏爱助力宋焰,可是不爱了就不会输,今天他孟宴臣就是站在哥哥的立场,赶走会拉着自家妹妹堕落的男人。
孟宴臣嗤笑一声,嘲讽地说:“我负责的子公司年经营收入五十几个亿,你赚几辈子都赚不到,我有什么自身难保?你连十万都拿不出来,而我除了我本身的家庭背景和能力是你夺不走的,我将来还会有门当户对的妻子助力,我们能轻松几句话摆平所有你无能为力的事情。”
宋焰再也维持不住风度,踮起脚仰起头企图在气势上镇压孟宴臣,却发现只是徒劳。宋焰只能低吼:“有钱了不起是吧?你们这样逼她,不怕她从这楼上跳下来吗?”
“我们不是在逼她,我们是在逼你,可惜你没有自知之明也没有羞耻心。”孟宴臣刚说完感觉一阵风迎面来,他轻松侧过头并抬手挡回宋焰挥出来的拳头,十年了,在武力值上,宋焰还是没占上风。
“别动手,你赔不起,你只会让沁沁心疼而我不会给你机会让沁沁用孟家的钱为你的冲动买单。”孟宴臣拍了拍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唇角微勾,满脸的讽刺不言而喻。
宋焰觉得诧异,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孟宴臣,或者说这才是真实的孟宴臣。又羞又恼占不到好的宋焰甩头就走,他自己觉得他这不是落败,毕竟许沁的香闺和许沁的床只有他能上。在孟宴臣那没有占到便宜的宋焰,转头就把怒火撒向许沁,还要努力维持他“打胜仗”的气势。许沁没有发觉宋焰在虚张声势,她甚至在温存后良心发现地说起孟宴臣和付闻樱的好,没注意到宋焰已经拉下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