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付闻樱和孟怀瑾反复敲打的许沁再一次退缩,跟宋焰了断又被宋焰的话所伤,委屈和无助盈满心怀。满肚子郁气无处宣泄的许沁把火都发孟宴臣身上,不见他也不回他信息,孟宴臣心里清楚症结所在,但除了咬牙吞下,他别无选择。
许沁没有闺蜜朋友,不上班的日子一个人待在大大的房子里一时间无所适从,想看资料文献可总忍不住拿手机看看和宋焰的对话框。翻来翻去还是只能去找肖亦骁,还点明了不想见孟宴臣,其实她不点名可能肖亦骁还不跟孟宴臣说,这特别点名肖亦骁反手就把她卖了。
叶子看到孟宴臣的时候,整个人都雀跃了,她殷勤地递上水,看向孟宴臣的眼里秋波粼粼。孟宴臣瞄了她一眼,眼里的郁气都快溢出来,这秋波送得不是时候。
孟宴臣借着怼詹小娆的话点许沁,奈何许沁没反应,倒是让詹小娆怼了回来。当“宋焰”两个字从詹小娆嘴里说出的时候,孟宴臣错愕之余又满眼讽刺,和肖亦骁对视了一眼,又不约而同的看向许沁。许沁躲开了他们两个的眼神,不用看也知道他们眼里满满的讽刺,一时间觉得心里堵得慌。
孟宴臣往后靠在椅背上,他私心希望詹小娆能成,但他也知道詹小娆怕是许沁和宋焰之间的催化剂。孟宴臣瞄了眼肖亦骁手里的酒,刚回答完:“你自己喝吧。”又猛然想起这个牌子安诺好像喜欢,随口补了句:“先不开吧,我带走,安诺喜欢。”
肖亦骁“啧”了一声,“你这是借花献佛啊,你跟安诺算怎么回事?”
孟宴臣略思索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有的人,跟她讲上两句话就觉得充电满满,哪怕是工作沟通也让人愉悦。”
肖亦骁难得正经,直视孟宴臣:“那你还在犹豫什么呢?”
孟宴臣直到肖亦骁早已察觉他对许沁的感情,谁也没跟对方提过,这是他们心照不宣的秘密。想到许沁,孟宴臣猛道:“沁沁呢?”
得知许沁已经离开,孟宴臣瞬间猜到了许沁的意图,那种期望落空的疲惫感再次袭来。当载着许沁的那辆的士转向五芳街方向,孟宴臣搭在方向盘上的手再次紧握,指尖已经泛白还没察觉。许沁踉跄着跑进小巷,肖亦骁一阵叹息,孟宴臣内心崩坍成废墟。
肖亦骁劝许沁走的时候,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孟宴臣想说的,但孟宴臣却连踏进门的勇气都没有。许沁的酒后真言,每一句都扎在孟宴臣心上,鲜血淋漓。许沁说她看不到和宋焰的希望,这句话孟宴臣也想说,只是主角换成了他自己和许沁。孟宴臣听着听着又觉得心凉:这些年来,他们的呵护居然是束缚是捆绑。许沁挣扎着什么都想要,孟宴臣只想要一个许沁,要得太多难全,可他卑微的只要一样,为什么也得不到。
孟宴臣按掉和肖亦骁的通话,缓步下车,反手打开车门。看着向他们跑来的宋焰,孟宴臣眼里满是冰渣,嫌恶之意满溢。
孟宴臣和许沁都知道,孟宴臣把许沁送回父母家是敲打她的意思,许沁一早悄悄离开时一点都没注意到在房间窗台看着她走的孟宴臣。这天早上,孟宴臣原本和业内一个资本大咖约了早餐会,还是通过安诺牵线搭桥。孟宴臣眼里满是波澜,他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里早已平静一片,他想为自己再争取一次。
孟宴臣又一次这么不负责任,他只是轻描淡写给安诺发了条微信,然后再也不回复任何信息。手机响了三次便不再响,孟宴臣努力无视手机,无视自己内心的违和感。直到看到眉头紧锁的宋焰独自走出公寓楼,孟宴臣长舒了口气,心里又燃起了希望。
送许沁上班的路上,许沁那段独白听得孟宴臣内心窝火,手一次又一次紧握方向盘,脚底力道加了又加。许沁不知道,那句:“我们出国吧,再也不回来”用尽了孟宴臣积蓄了多年的勇气。
孟宴臣没有停留,油门一点点加,他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深。笑着笑着,眼泪划过脸颊。孟宴臣一整天谁也没理,把自己关在肖亦骁酒吧的包房里,捧着杯酒有一口没一口地抿。脑子里一直环绕着许沁那句:走了,哥。许沁什么都知道也什么都想要,许沁想要的爱情他不是给不起,是没有身份给。
没有身份的占有欲让孟宴臣觉得痛苦,长久以来,他把这种痛苦推到母亲身上,是付闻樱的控制和压迫让他痛苦。孟宴臣不禁回想:最初他被许沁吸引是为了什么?是快乐,是自由。可如今他从她身上再也获得不到丁点快乐,剩下的只有会让他万劫不复的痛苦,进无可进又不想后退的挣扎。孟宴臣瘫靠在沙发上把头往后仰,自嘲:看吧,你什么都知道,可是你还是不顾一切。
这一天的叛逆是孟宴臣从来没有过的,失了立场丢了底线,万般委屈却没有出口。回到车上等代驾的时候,不由得又想起许沁的那句话,那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失落感再次涌上心头。
一路上,孟宴臣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叶子聊天,他其实是想转移注意力。叶子承错了情,她看不出他的失落,他也没想让叶子看出来,所有的体贴只是刻在骨子里的素养。
叶子故作吃力地搬滑板车时,孟宴臣没有出手帮忙;叶子不小心磕了一下头,他也没有怜香惜玉,只是一句敷衍的“注意安全”便转身。
孟宴臣一转身便看到从门厅里走出来的安诺,目送孟宴臣离开的叶子也看到了,她知道她该离开但不知怎么地迈不动腿。
安诺带着一张笑得如星斗般灿烂的脸,孟宴臣知道他真把安诺惹着了:安诺越生气笑得越灿烂但眼底是一片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