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虽破阵，却也没了一个师弟，丧命一个师叔。杨戬到岐山山巅之时，情绪未免显得低沉了些。
“今日，我观邓华师叔与韩师弟的魂魄，还有秦天君的魂魄，都往这山巅处的祭台而来，所以，这祭台……”杨戬的天眼滑过，眼眸之中也带了几分深思，“这里，并非祭山这么简单，是吗？”
青蕖轻笑，“若只是祭山，又何需姜尚请武王姬发一同祭拜？这山上祭的，是你们此行下山助周罚纣的法旨。”
“法旨？”此事，杨戬只知其中一二，如今再听她提及，未免追问：“这道法旨，究竟是什么？”
“封神榜。”
“封神榜？”闻言杨戬不由皱起了眉头。
青蕖目光微转，与他的目光对上，“你曾打上天廷不止一次，自该知晓，天廷人手匮乏之事。”
杨戬不由沉默。
天廷，何止人手匮乏，可以说一句无人可用。之前除了天蓬、卷帘之外，还有十大金乌可用。可如今……十大金乌之九还等着蕴养神魂之后以谋复生，便是天蓬也不得重用了。
李靖和哪吒……他二人如今虽已入神籍，却也与杨戬之交甚是亲密，玉帝心里自然也会有所介怀。
封神榜之名，杨戬不至于听不懂。再联想那些魂魄的归处……杨戬更为沉默。
良久，他还是忍不住又问：“这榜，入了之后……”
青蕖并不惊讶他的敏锐，只是不忍叹了一口气，“榜上有名之人，魂魄入之，可入神籍，待日后姜尚封神之后，便可入天廷效力。”
“魂魄为封神榜所拘，他们……”
剩下的话杨戬不曾言语，可他们都清楚，榜上有名之人，虽可入神籍，却也将毕生为封神榜所束缚，不可如杨戬、哪吒一般，玉帝之命，还可不听、亦或是阳奉阴违。
而且……杨戬又问：“两军交战，两教弟子甚多，若是榜上之名不够，那剩下若还有陨命之人……”
“杨戬，你须知晓，天地量劫，初次的龙凤麒麟三族，如今皆背因果，各自偿还孽力。第二次的巫妖二族，一族隐至山海经，一族以后土以身化冥府得以残存。而这第三次，便是修仙之人，身犯杀劫。”
既为杀劫，那么度得过，则入封神榜，为神。倘若度不过，便是各自的命数。到底能否保全性命，便是各自的造化了。
这个道理，不用青蕖多说，杨戬已然明白。
所以，他问：“那你呢？你来这里，既不入商，也不助周，是想做什么？”
“随心而已。”青蕖忽地笑了，“或许，再与祂争一争。”
天边突响空雷，声势极响，是警告。
杨戬眸色加深，青蕖唇边的笑意却依旧。
沉默终是在山顶处蔓延开来，也不知过了多久，杨戬终于开口：“你要做的事情，也许我帮不上忙。你，万事小心，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只要你说，我一定会……做到。”
犹豫片刻，“为你”二字，终究是没被他说出口。
不过，这话已是极有份量。
青蕖眸底的惊讶做不了伪，只是到底化作了笑意，轻轻应了句：“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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