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定然是要找的。
今日大败商军，营中虽无大肆庆祝，却也免不了水酒几杯。
杨戬既然想寻人，便早早借口带哮天犬出了营帐。不用他多说，哮天犬刚刚就已经听得清清楚楚，已经乐呵呵开始：
“天地无极，万里追踪……”
如哪吒所说，青蕖并未走远。
山峰之巅，杨戬见到了她。
未见时，想见她。
可见到了，他却又将脚步停在了不远处，犹豫是不是该靠近。
“青蕖主人……”哮天犬从没有这样的负担，他是一条狗，不想学做人，血来学去也没学明白过，索性就不学了，只知道见到主人很开心就对了。
青蕖回头，见是他们便笑了：“你们来了。”
今日两军交战之时，其实她已知杨戬到了。只是没想到，他会特地带哮天犬找来。
“你们寻我，有何事？”
被她问及，杨戬也不知该说什么，可“想见她”是不敢说出口的。只好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我听哪吒兄弟说，你曾去周营找过他，怎么不留在那里？”
青蕖笑着摇了摇头：“留在周营中的仙者，皆为助周之士，可我不是。”
“为什么？”她的答案让杨戬惊讶，也心惊，“莫非你要助商？”
“不。周也好，商也罢，两军交战，朝代更迭，不过凡间人族之事，自然也该他们来主导。”青蕖目眺商营主帅之帐，语气幽幽：“天要你们助周，可我……”
所行所举，免不了是要逆天而为的。虽非为商，可结果总避免不了与阐教门下相左，又何必入周营呢？
未尽之语，杨戬有些猜测，更是为之而心惊肉跳，“青蕖，你……”
他本想劝，可对上她看过来的目光，却又默默更改了说辞：“你万事小心。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一定帮你。”
青蕖笑了，“不用了。”
他当时阐教助周的主力将领之一，怎可再掺和进这些事情来。
不过，她倒是记得提醒：“想来哪吒还不曾告诉你，我便再多提两句。你已有神籍，与寻常阐教弟子便已不同。修道之人，死于你手无碍。可寻常百姓死于你手，便是杀孽。个中分寸，还需你自己把握才是。”
“好。”她的关心，他自然受用。
山顶便是这般安静了下来。
夜风凉人，吹得长发飞扬。
杨戬站于她的身后，不知何时起，抬手轻抚这些凌乱又飞扬的发，唇边笑意不散。
青蕖倒是无知无觉。她的目光，还落在吃了败仗、颓废不已的商营之中，也不知在想什么。
哮天犬跟着她看了半天，实在看不出什么名堂来，一回头便见主人的动作，刚想开口就被杨戬眼神喝住。
哮天犬不敢喊了，杨戬的手却也似被烫到了一般，已然收回了身侧。只是隐于宽大的袖袍之中，握得极紧。
天，已快要亮了。
是恐哮天犬在她面前胡言乱语，也是他该回周营了。“我先回去了。若是有什么事情，你记得来周营找我……找我们，别自己一个人扛着。”
青蕖只回之以清浅一笑，并未说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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