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罗在病房待了两个多钟头,给妈妇做四肢按摩,减缓肌肉萎
缩,还扫了地,可惜好太过虚弱,一直没醒。
他还磕磕绊绊地说了两个多钟头的话,捡不坏的消息说,说学校,
说同学,说在赛车场看见一辆很帅的重机车,说疗养院人工湖上的天
鹅有多美。
他不是真的寡言少语,可除了妈妈,这世上没几个人有耐心听结
巴长篇大论。
最后,他把床头瓷瓶里发蔫的太阳花丢进纸篓,换成他来
的路上买的一枝香水百合。
她常因昏睡错过探视,故赛罗每次来都会换花。
百合鲜嫩水灵,她会知道他来过。
探望过妈妇,时间尚早,赛罗不想回去。
于是坐地铁去了本市一处流浪动物救助站。
他两年前在救助站做过兼职,这种救助性质的机构工资给得低,
但一来可供他选择的兼职少得可怜,二来多与动物接触能舒缓压力,
所以这份工作赛罗断断续续做了很久。后来手头不那么急用钱了,他
就偶尔去做一做义工。
救助站近日新收留了一条德国牧羊犬,也就是人们习惯称呼为“黑
背”的犬种。
这条黑背耳部残缺,身体有多处陈年旧疤,防备心强,性情凶戾,
显然是遭受过许多虐待。半个多月前,它被好心人送到救助站时,
条后腿被车轮碾压得血肉模糊,奄奄一息。成功救治后它的情绪一直
不太稳定,救助站的工作人员投喂食物都要慎之又慎。
“小罗来啦!”同样来救助站做义工的小姑娘正在分拣一盆新煮
好的鸡胸肉,一见号,小圆脸儿登时喜气洋洋,眼珠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