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难既然把我推到了悬崖的边缘,那么就让我在这悬崖的边缘坐下来,顺便看看悬崖下的流岚雾霭,唱支歌给你听.…”
村里的小孩总是喜欢聚集在一起,鸡刚打鸣,早早的就起床出门,迎着朝阳。小灿烈也不例外,站在家门口的石头上刷牙。“喂,朴灿烈,快点”
灿烈来了来了!我很快等等我!
一群小孩吵吵闹闹,叫嚷着要去玩捉迷藏
灿烈哈哈哈哈哈哈,你当鬼!
灿烈边指指当鬼的那个小孩,边准备撒腿就跑。跑到巷子里,两墙之隔有个缝隙,秉持着穿过去就找不着自己的理念,朴灿烈从缝隙里穿过,有一户人家,大门并没有上锁
听见那边传来的声响,他推开门进去那家的院子里
院子里有颗巨大的树,金灿灿的花遍布,还有一丛一丛粉色的像灯笼的果紧密地半挂在上边,半树葱茏,笼罩之下,地上有几抹斑驳的光点,那几抹光点也照在坐在树下的人脸庞上。似是没意料到他人的闯入,那人刚想拿起桌上的瓷茶杯的手就这么顿在原处。
灿烈对…对不起,我…我以为没人
看见树下的人,变得惊慌失措起来,低着头,两手紧张的捏在一起,额头上冒着迷迷的汗珠,不知道是因为跑的太急,还是因为无礼的闯入而感到不好意思。
伯贤噗,要坐吗?
明明是年龄相似的人,坐在此处的人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淡定的望着他浅浅的笑
灿烈啊?哦……
灿烈坐在另一边的石凳上,两手放在腿上,依然紧张的不停的弄着手指
伯贤喜欢喝茶吗?
说着又想了想
伯贤估计这个年龄不太喜欢
灿烈你年龄跟我差不多吧
伯贤估计比你大上一点
说到这儿,灿烈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上一杯,一口就喝下去,伯贤淡淡的撇他一眼,被这滑稽的举动逗笑
伯贤你看哪个喝茶跟你一样
朴灿烈不好意思极了,耳尖都通红
伯贤你还真敢进来
灿烈啊?
伯贤难道你妈没跟你讲过,不要进这户人家的院子去?
灿烈还是一头雾水,伯贤吹了吹杯里的热气
伯贤从前有个小孩,爹因为生病去世,好巧不巧这个小孩和他爹有同样的病,不知道是不是顶不住压力和刺激,妈妈也跑了了无音讯。从此村里的人都说这户人家不详,不愿走动踏足。
他说这话的时候无比平静,仿佛自己不是那个置身事中的人。朴灿烈没有说话,就这么呆呆的望着他
伯贤现在你知道了,要不要现在就走?以后别再来了
灿烈不…我…我不走
伯贤那你要干嘛?
灿烈我…那个…我唱首歌给你听?
伯贤为什么唱歌?
这下换边伯贤摸不着头脑
灿烈就…就想唱给你嘛
那小孩突然开始流眼泪
伯贤哎哎哎,你哭什么啊?我不吃同龄小孩儿
边伯贤手足无措的站起身来走到朴灿烈旁边蹲下,和他泪眼婆娑的双眸对视,用手拂去他脸边的泪水
灿烈你会s掉吗?
伯贤说不准呢,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听到这句朴灿烈哭的更厉害了
伯贤别哭了别哭了,你真的很吵,我不s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听说自己的故事第一反应不是对不幸苦难的同情,也不是认为不祥的唾弃,反而是因为自己得病哇哇大哭
伯贤还说唱歌哄我呢,你这样子还得哄你
灿烈呜呜呜……我…我可以唱
伯贤得了吧,我唱给你听,我哄你好不好,你别哭了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一边拍着他的后背,一边柔声唱道
往后朴灿烈常常往边伯贤家院子跑,秋风簌簌吹,灯笼果往树下掉去,多一个人的到来,平添了几分生机,灿烈话很多,整天给边伯贤讲着村里的事。边伯贤也不嫌烦,认真的看着他听他说,看着他开心的样子,也跟着笑起来
生活的悬崖,其实早让他有了向生向死的平淡
秋季过后,朴灿烈像往常一样又来找他,院子里却变得荒凉,石凳上石桌上也起一层薄薄的灰,再也没有往日的那个人,他开始慌张,眼泪止不住的掉,独自在石凳上坐着,栾树的叶子都开始掉了,独自坐到夕阳都快消失,他才接受边伯贤不在了的事实
他慢慢的回家,母亲叫他吃饭,筷子在米饭里戳了又戳,食之无味
“听说边伯贤那小子被他妈妈接去治病了”
“我还以为他妈早不要他了,没想到突然整一出这”
“还有机会能捡回一条命都是不幸里的万幸了”
“怎么说不幸的苦日子至少看到点尽头”
听见父母的“八卦”,他脑子里全是边伯贤还活着,活着就好啊
朴灿烈经常去边伯贤家的院子,擦干净石凳石桌,站在一旁看着那颗栾树
又到了一年的秋天,破破烂烂的木信箱里似乎有东西,朴灿烈纳闷,想着是谁的恶作剧,之前他们也经常往别人家的信箱塞纸假装信件,拿出来一看,上面贴着一枚邮票
“等栾树开花我就回来”
有人悄悄站在树下,望着拿着信的人
秋日来信,栾树花开,这次你唱歌给我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