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我找到忘川花了。”一个风尘仆仆的男子,骑着马飞奔而来。
方多病心中惦记着危在旦夕的李相夷,马不停蹄地寻找忘川花。
一路上他走过很多地方,看到了很多奇珍药草,这些药草有的价值连城,有的全世界仅此一周,将随便一个药草卖了,都能换取一座城池的钱,可是他目不斜视,心中只想着为自己的好友和知己寻来一株忘川花。
就这样他边走边问,时不时去赌场里买消息,去茶楼里打听,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在一个看似寻常的酒馆里听到了恒源山壁上有忘川花的消息。
确定了消息的真实性,方多病便夜以继日地跋涉到了恒源壁。
山上岩石拔地千尺,危峰兀立,怪石磷峋。
在中间断崖处,一块巨崖直立,另一块横断其上,直插天池山腰,势如苍龙昂首,气势非凡,出一条盘旋而上的巨龙。
恒源山是美的,它的美,在于巍峨高耸,险峻挺拔,悬崖峭壁,峰峦重叠;
恒源山是俊的,它的俊,在于云蒙树梢,雾流涧谷,绿林扬风,白水激涧;
恒源山是生机勃勃的,它的生机,在于草木青翠之上,好鸟相鸣其间,晨曦中那一缕微光,暮色中那一抹晚霞。
但毋庸置疑,恒源山也是险峻的,令人谈之色变。
从山底下仰望山顶,峰上云雾缭绕,有一丝魔幻的色彩,山径蜿蜒曲折,像一条彩带从云间飘落下来,山上的巨树在下面的人看来却如一个个小黑点,零零星星散布在山崖上。
在这样的绝境下,有一个人从山顶找到适合的落脚点,不断向上攀岩,一步一步又一步。
中途,他经历过很多失败。
由于刚刚下过雨,岩石十分滑,根本难以踩稳,可以说向上攀爬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确实啊,连武功高强的方多病也曾摔下过来很多次。
但是他从没放弃,他心中一直有个信念,就是一定要救自己的好友。
终于他找到了忘川花。
可是,花还未开。
于是,他便在山上等了一天一夜。
终于,花开了。
方多病连忙用绳子系住自己,以便于腾出一只手在山崖上以便他小心地摘起花柄。
摘到了。
李相夷有救了!
方多病从来就不是个有心眼的人,他的喜,他的怒都能从他的面容上轻而易举的看出来。
就是这样一个信念,支撑着方多病夜以继日地往回赶,终于回到了四顾门,带着那朵救命之花。
快了,快了!
终于,他看到四顾门那巍峨的牌匾,他将忘川花小心地用浸过水的丝帕包好,递给了看门的护卫。
将这一切事情做完之后,方多病终于力竭,昏倒在了地上。
这时的李相夷呢?
他望着头顶射来的微光,静静的思考着他这波澜壮阔的一生。
都说人到死后,呈现的画面,是自己最想要的看到的东西。
李相夷看到了他在莲花楼,在笛飞声失忆的时候,与方多病和笛飞声共同吃饭的画面。
那时的笛飞声已恢复了味觉。
那两个人在尝过他亲自炒的难吃的菜之后,争相的抢着他那唯一从酒楼买回的鸡腿。
那画面可真是温馨啊。
一下子,他都想明白了。
乔婉娩不想和自己在一起,她害怕他,是因为这些年来他一直囚禁了她,控制了她。
他真的做错了。
一旁,名医正在拿着方多病采来的忘川花制药。他将忘川花花瓣摘下来,捣成汁水,并将汁水悉数倒进原本就治好的药中。
一行人看着好不容易采来的药,喂进李相夷的嘴中,纷纷松了口气。
“可是,他现在怎么还不醒?”笛飞声受了李相夷整整一天,却丝毫没有发现他有醒来的迹象。
“怎么样了?怎么样了?”刚从昏迷中苏醒的方多病,立马跑来了李相夷的床前。
笛飞声看着他,只是摇了摇头。
“我这就去找神医问个清楚。”方多病是个急性子,他等不下去了,连忙拉来的神医,“他怎么还不醒?”
神医将李相夷的手放平,探了探他的脉搏,皱了皱眉,又换了一个角度,诊了很久。
“你快说,到底怎么样?”笛飞声恨不得用剑指着那位神医,逼他加快诊断速度。
“也许是忘川花摘下后,经过了太多时间,也没有进行较好的保鲜操作,药效已经失去了一大半。”神医摇摇头。
“那怎么办?”
“老朽也没办法了。”神医这时也一筹莫展。
“这一半的忘川花只能让门主的病情延缓拖延一段时间,但是要完全的治愈,大概只能指望神仙了。”
神医的这番话无疑宣判了李相夷的死刑,只不过从即刻枪决变为了死缓。
“还是,没有办法吗。”这是在场的所有人内心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