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监牢。
许七安戴着枷锁,盘坐在破烂的草席上,背靠着冰凉的墙壁。嗅着空气中的湿冷腐烂的味道,仿佛又回到了府衙的监狱中。
而他还不知道,为了救他,正有三波势力在赶来刑部的路上。
刑部尚书正伏案处理事务,卷宗,折子堆积如山。
忽然,他似心有所感,抬头望向窗外。
少顷,两个黑影飞速而来,轮廓渐渐清晰,是两辆马车,一辆乘着清风,一辆腾云驾雾。
两辆马车并驾齐驱,争先恐后,一起降落在刑部衙门的大院中。
雄壮的马匹在落地的刹那,终于力竭倒地,似乎被抽干了所有的生机,踌躇着死去。
刑部尚书孙尚书皱着眉头迎来,皱眉凝神,神情之间透着几分严肃和正气。
“两位大儒到我刑部所谓何事?”
张慎拱了拱手,沉声道:“刑部今天抓了我一名弟子,叫许七安,劳烦孙尚书放人。”
抓了云鹿书院的学生?没有啊,他什么时候抓过人?最近这段时间刑部挺安逸的,什么事都没发生呀!
还不等这边掰扯清楚,那边又有小吏慌张的跑来,大喊道:“尚书大人,外边来了一群司天监的白衣,硬闯衙门,我们拦不住……”
孙尚书和在场的刑部官员循声看去,一群白衣飘飘的司天监弟子横冲直撞的涌入刑部衙门。
为首的是一名胸口绣着丹炉的男子,浓眉,高鼻,黑眼圈似乎终年不退,而且全身黑乎乎的,像是刚从什么煤炉堆里爬出来的。
这是司天监监正的四弟子宋卿。
一群人来势汹汹,孙尚书尚未松开的眉头又皱紧了几分,喝道:“尔等擅闯刑部,已经触犯律法,还不速速退去。”
宋卿停下脚步,作揖,淡淡道:“尚书大人,我们来此是向刑部要一个人。”
孙尚书一听,心里顿时一跳,有了猜测:“何人?”
“许七安,今日刚被刑部无故捉拿。”
又是许七安?
突然,一阵劲风传来,破空之声阵阵,一股凛冽的剑意传来,带着冰冷寒凉的杀意。随后,一粉衣一绿意的姑娘踩着飞剑降落刑部院落。
不会又是来找许七安的吧?
似乎是为了印证孙尚书的猜想,上官忆香一落地,收好青玉剑,当即道:“孙尚书,无缘无故抓人可不是你们刑部该做的事。”
“上官小姐请见谅,不知道您说的是何事?我们刑部今日并未外出抓人。”孙尚书是认得上官忆香的,魏渊的义女,司天监和打更人的小公主,他可得罪不起。
“看来孙尚书还不知道,您的副手今日带人去长乐县县衙把一个叫许七安的衙役抓走了。我今日是来要人。”
“又要许七安?”孙尚书抱着一丝也许会不一样的侥幸问道。
“宋师兄你们这是?”采薇站稳身形,转向一身黑乎乎的宋卿。
“采薇师妹,香香师妹,你们也是来要许七安的?你们果然是我的好师妹,知道师兄的心事。”宋卿感动的摸了
“……”无辜受累的弟子无语的看着身上的黑手印,强笑着忍了。
这是师兄!这是师兄!这是师兄!
而采薇尴尬的顺了顺发丝,不好意思说她们根本不是因为他来找的许七安。
在大奉没人愿意得罪监正,即使是自诩儒家正统的云鹿疏远,被爱喝酒的监正嘲讽儒以文乱法,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不敢试图对监正大人‘以理服人’。
现在监正的三个嫡传弟子都来了,孙尚书顿时什么也不敢做,只能乖乖的照办,更何况还有上官忆香在,魏公的义女,皇后和怀庆公主都看好的人。
孙尚书招了招手,唤来一名刑部官员,问道:“今日刑部有缉拿一位叫许七安的犯人吗?”
那名官员低声回了一句,然后匆匆抛开,少顷,捧着一叠案牍回来。
“尚书大人,缉拿文书里没有许七安这个人。”
没有?孙尚书闻言,脸色一沉,他转头脸色难看的看了上官忆香一眼,心里有不好的预感。“谁去抓的人?”
“这个……下官倒是知道……是……”那官员眼睛一转,瞄向任期内中的一位青衣官员,“是黄郎中。”
唰!
在场所有人一道道目光投射过去,尤其是上官忆香的目光,看得那黄郎中心中一凉,心里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完蛋了,踢到铁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