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沉入深海，钝痛化作巨石，击碎为数不多的感知。
长言是在系统的播报中醒来的。
“……达成成就五百人期待的新星。”
“请玩家长言再接再厉。”
接着，在他睁开眼睛前感受到有块粗粝的布在脸上摩擦。
像洗死猪一样，脸皮都快给他磨破。
“轻…轻点…”
慌乱之中，牵制那人的手，映进眼帘的是一张略带慌乱的脸。
“不好意思啊，有些血迹干的太快得用力擦…”女孩语气带着愧疚，目光放在手中的毛巾上——其实说毛巾很勉强，只能算得上是一块烂到不能再烂的破布。
长言一愣，随即放开手。
“抱歉，是我反应太过激烈。”
姑娘连忙摆手，“没事没事，这时候警惕点是应该的…对了，你没喝水吧？我去给你倒。”
说完，急匆匆的跑到一张桌子边给他倒水。
这时长言才开始打量现在所处的地方——一个房间，只有床和木桌。
“喏。”
喉咙早就被先前的血一直卡住，要上不上，随时给他带来窒息，而且这一睡不知睡了多久，嗓子都快冒烟。
抓着水杯开始灌，中途还因为喝急了被呛着。
吓了姑娘一大跳。
又将杯子递过去，放在桌上。
现在长言的精神明显比刚才好不少，却用着胆怯的眼神望着站在床前的人，用很轻的声音说：“姐姐救了我，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可以知道姐姐的名字吗？”
或许是觉得自己太过唐突，又急忙改口。
“我…叫长言，长短的长，言语的言。”
脸上的血迹已被冲刷，可怖的伤口也已愈合，此时只剩下刚刚被毛巾搓出来的红印，看起来乖乖巧巧。
没有人会拒绝一个会考虑你感受有十分好看的孩子。
霎时间，救命恩人的母性被激发出来。
“我叫肖郁，肖像的肖，郁金香的郁。”肖郁笑着介绍自己，忽然，那双淡褐色的眼珠子转一圈，打趣道：“长言？我以后可就叫你阿言啦！”
长言看起来呆愣愣的，好像在消化这句“阿言”。
他眨巴眨巴眼，歪头问肖郁，“姐姐喜欢这么叫我？”
“当然，不然我干嘛这么叫！”
得到回复后长言就不说话了。
“姐姐是玩家吗？”
这话一出口，肖郁看他的眼神立马变了味，“提这个做什么。”
长言摇头，到肩的长发随他的动作摇来摇去，他并没有回答肖郁的问题，因为肖郁没有解答他的疑问。
“我醒来的时候出现在一个实验室里，我从营养缸里逃出来，在实验室找到通往外界的出口后，被很多丧尸围攻了，我好像会还不小心把肋骨撞断，在逃跑的时候，我听到你叫我……”几句话概括他从醒来到被发现的全部事情。
“肋骨好像插进了肺里面，逃跑的时候我很疼，但是现在那种感觉没有了，如果只是用毛巾擦脸，我想应该达不到这种效果。”长言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肖郁的眼睛，好像这样就能把真相拉出水面。
而肖郁在他每说出一句话后，眼中的警惕就会多一分。
这个单薄的少年好像看出肖郁的警惕，扯出一个微笑来，还带着浅浅的梨涡。
“姐姐不用这么紧张，我很感谢姐姐用天赋把我治好。”
既然副本是种拿命玩游戏，就不可能会让玩家手无寸铁，昏迷前，自己用傀儡丝的时候，弹幕里提起的“天赋”应该就是对应游戏里面的技能。
而像对决，竞技类游戏都有奶妈，再结合一下昏迷时候听到的——这完全解释的通。
肖郁一把抓起长言的耳朵，咬牙切齿道：“是我治的你，有这么跟救命恩人说话的吗？小屁孩。”
在肖郁看来这种十几岁大的都是小屁孩儿，什么也不懂，还非要中二的装作高深。
果然，这一揪耳朵，长言疼的龇牙咧嘴。
“好姐姐，我知道错了。”
“嗯，这就对了～”
肖郁松开他的耳朵，在围绕着床检查他一圈后做势就要出门。
关门前提醒一句。
“既然不是NPC，又接受了我的治疗，理应来进我们队里做苦力，那你过会儿下楼来吧。”
开始遇见长言的时候肖郁就直觉他是玩家，毕竟副本里的NPC还没有灵活到这种程度。
且根据新人进的第一个副本需要前行人的条件来看，长言也不像是一个新人。
所以肖郁理所当然的认为长言是一个中二玩家。
至于在死亡率高的副本里，玩家前期抱团，后期减员的行为是大家心照不宣的规定，长言应当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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