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长的这么好看,可惜是个男的。”
戏院后台,军爷用扇子微微托住戏子下颚,深邃的眼眸审视着那张桃花般的面颊。
这戏子长得确实好,吊稍凤眼,脸上胭脂排红,请不亚于那青楼女子,风情万种。
但,是个男的。
戏子听闻,微微一笑。伸手拔开头上的簪子,取下如意冠:
“世间哪有那么多事是事事如愿的,想想就好了。”
军爷轻哼一声,
“戏唱的不错,这个数,我雇你每日下午去军府唱曲,如何?”
戏子看着军爷手中比画的数,垂眸,拔簪子的手钝了钝。但不一会儿,便台起头,脸上微笑依旧:
“成。”
***
11月末下午
披着棉斗蓬的戏子扣响了军府的大门。开门的,是一个小个子女人。一身华贵的紫怡裙,唇齿通红。
她连一个正眼都没给戏子:“你谁啊, 军府是你这种人想来就来的?”
戏子温声回答::“戏院一不知名戏子罢了,是军爷雇来唱戏的,可否让我进去?”
“呀,人不大口气道不小。私闯是小罪,造谣军爷可就是大罪了。军爷怎么可能会让你这种人到府上。”
戏子笑笑:“这位太太怎么就不相信我呢?这可是军爷亲口说的,可叫查实。”
“住口!军爷怎么会让你这种贱人来!自己什么身份自己不知道!还敢来巴结军爷!”㕷!说着,便一个巴掌甩到了戏子脸上。
戏子别过了头,嘴里隐隐涌现出血腥 :“……”
他暗暗苦笑,在这女人的认知里,戏子似乎和**差不多。
“住手!”
正要打戏子第二巴掌时,身后有个声音叫停了她。
回头一看,一个拿着烟斗的女人从府中出来。这女人缓缓上前,从骨子里透着高贵。虽是冬季,一件件斗篷并没有遮住她苗条的身材,一件祖母绿旗袍,更显的阿娜多姿。
两边深绿色的宝石耳环,显示出了她在附中的地位。站在小个子女人身旁,有了明显的对比。
“军爷请来的人,是你能动的?“声音中有着掩饰不住的厌恶。
“一个戏子!就凭他也想进军府的门 ?”
“军爷的心思,我们可猜不得, 当然不同。劝二奶奶还是赶紧回去吧,得罪了军爷。你应该知道是什么下场的。“
那女人愤愤的瞪他一眼,灰溜溜的走了。
戏子见她走了,微微的松了口气。
“多谢姑娘出手,敢问怎么称呼?”
“我?你叫我姑娘?哎呦,太客气了 。我呢 ,名为杨似,是这里的军阀太太。叫我少奶奶就好。”
“那刚刚那个人是谁?”
少奶奶连眼皮也没抬一下,
“她?府中二奶奶。”
都是府中太太,差距却这么大。
想起二奶奶刚刚对自己厌恶的神情 ,不经问道:“二奶奶是对戏子有什么误解吗?”
太太神色顿了顿。
“不是她对戏子有什么误解,是整个军府对戏子印象都不好。最主要是前些年发生了些事。唉,不提了。”
虽不说,但也猜到了七八分。
“也是个戏子吗?”
“是”
既然人家的家事,人家不愿意多说,他也不好意思多问。埋头跟着人家向前走去。
府邸里里外外都透着威严,连仆人走过时都静悄悄的。
他跟着杨似走到走廊尽头,对着尽头的房门叩了叩。
“军爷,这位公子来了。”
屋内人一开口,便无比嘲讽:“杨小姐当初不是应下不接手府内任何事物的吗?今天来这儿通报到是新奇。”
戏子从走进府来就很不适应,在外人看来卧虎藏龙的军府,实则无比复杂 ,府中人对戏子的厌恶,每个人和每个人之间微妙的关系,都让他越来越好奇,这里到底还有什么秘密?
站在他身前的女人握了握拳头 ,并没有说什么。退下了。
只有他一个人站在门外,一时情不知要怎么办。
“进来。”屋内又想起一阵声音。
推开吱吱呀呀的房门,里边古色古香,竟和戏院有几分相似。
房内正中间有张八仙桌,军爷正坐在桌旁,品着手中的茶。
戏子心中的疑惑,尽管是旁人的事,但还是愤愤不平的问了一句。
“军爷,您和少奶奶毕竟是过了门的 ,没必要叫的这么生分吧 。”
前面的男人冷哼一声:“也就只是过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