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②
张极×安北×张泽禹
「推荐BGM:小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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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衬衫被遗落在床上。
安北换上自己的衣服,当着张极的面。在这方面,她与他已经没什么避讳的了。
张极和安北当了四年的炮友,比身边朋友普通恋爱的时间都长。没别的缘故,在床上的他们简直是绝佳伴侣。
在情爱之事上,以前的他们也很默契。
“你情我愿,不谈感情。”
“满足身欲,无关未来。”
两人的对话记录,只有简短的时间地点,其余乱糟的骚话从不说。
于他们讲,又不是偷情,干嘛要那么俗套。
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一直这样也挺好的。
可为什么,又选择在今日分离?
安北抬起眼眸轻扫过整个房间,熟悉到骨子里的环境和气味。
或许是,她放在桌子上的那个刚买的没吃几口的瑞士卷,此时巧克力外壳化了许多,显得格外黏腻;
又或是,张极的那盒供他们接吻时传递的糖过了期,浓厚的工业糖精味留在口腔,甜得她发昏。
当然,真正的原因张极和安北都心明。
重长出翅膀的艳蝶,怎么能在凝黑的泥泞里呆上一辈子。
况且,它本就是天上仙,就算染尽尘埃也能不顾一切地脱身而出。
它的梦一直都在天上。
安北就这样离开了。
她没什么可带走的,这里的一切从未属于过她。
来时尽是情,走时一身轻。
哦,那块瑞士卷她没带走,拿走没地扔,不拿走张极自然能处理掉。
好聚好散,成为结局的谎言。
张极坐到窗前,在刚刚安北坐过的地方。
黑黑的一片,连星星都没有。
亲爱的,你在看什么。
他突然想到电影里的台词。
“你知道什么是一万年吗?”
“当一个人说他要走了,他要去过正常的生活,从他离开后的每一天,每一分钟,每一秒,都是一万年。”
这是一对同性恋的故事。
与他们是不同的。
他们不是爱人。
张极拿起叉子尝了一口蛋糕。
果然,腻得发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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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北没回家,她在街上像无头苍蝇般乱逛。
安北不清楚与张极分开,她是否会不适应,她依旧不喜去想未来。
按说性欲很难戒,但安北决心要走,就没什么能阻止她。
那,戒掉张极会很难吗?
安北晃晃头,刚吹干的头发被风一吹,脑袋瞬间晕了几分。
张极这只孤船,会有其他靠岸处。
安北不再去想,于是往前走,不回头地走。
她走过一家家店铺。
一家玩偶店,挂着欢迎光临的牌子,只是橱窗里的娃娃笑得诡异,安北低头经过。
卖衣服的店,正在清仓大甩卖,隔着玻璃看里面的衣服堆积得眼花缭乱,安北没有停留。
超市,许是安北离得有些近,触发了门铃,“叮咚,欢迎光临”的声音响起,安北加快脚步离开。
走了很久,从未停下来。
直到,一家小店的出现。
她停下脚步,没有欢迎光临的门牌,也没有吵闹的声响。
安北站在门前离近些,听不到欢迎的门铃。
她推开玻璃门,踏进一只脚。
瞬时间,被门隔绝的声音传入耳中。
环顾着店里的全部。
安北想,她捉住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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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换BGM:在你的婚礼我多喝了两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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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开后的一年多,张极听到了关于安北的消息。
这一年里,多多少少有耳边风,只是他刻意避开,不去打听她。
张极消耗着从何而来的情绪,他不想从别人嘴里得知她的消息。
没放下她,怎么会。
声音都快忘了。
他又不是烂俗的电视剧里的深情男二。
想着,张极吞下杯中的酒,喉咙滚动。
“听说,安北谈了个酒吧驻唱的小子,比她小四岁。”
“十九还是二十来着,刚上大学吧。”
“安北这改邪归正,是改包养了呀。”
说话的人余光扫过张极,见他没什么反应,肆无忌惮地玩笑起来。
张极默不作声,倒了杯酒。
听他们杂七乱八地闲聊,他心里好生烦躁。
吵得要死。
之后,张极实在受不了,找了个敷衍的说辞离了局。
进了卫生间隔间,他熟练地掏出烟盒取出一根,刚提在嘴边,打火机冒出火光,忽然他右侧隔间里传出声响。
“嗯~亲爱的,别在这~”
“可是我忍不了了,就一次,你小声喘。”
随后,衣物摩擦的声音和唇舌间交换唾液的水声不大不小,正好钻进张极的耳中。
他死死捏住烟盒,烟盒外的塑料壳滋滋乱响,可亲热中的人仿佛并未听到隔壁的动静,依旧如此。
心情雪上加霜的张极狠踹了一脚隔层的板子,隔壁的人终于消静下来。
“你看,我就说不能在这里嘛。”
娇滴滴的声音沾着蜜得说出,推门离去,再也不让人继续下去。另个当事人也骂骂咧咧,泄愤着有人坏了他好事。
脚步声渐远。
张极靠在隔板上,捏了捏眉间。
做缺德事,确实能让心情好些。
可又有什么可烦的呢?
没出息。莫名其妙。他咒骂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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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洒满落叶的街道边,有一栋不起眼的写字楼。
上到八楼,整层是深灰色的装修。
其中一间的录音棚,四面墙壁是能隔音的特殊材质包裹,一道稍黄晕的灯光打下,照在隔开里外的玻璃层上,映出几层灯影。
光亮之下,人影显现。
蓝白相间的短衫,普通的淡色牛仔裤。
那人身陷在柔软半包的懒人沙发。
一把深蓝色的电吉他被他拥在怀里。
与其配套的音箱在一旁斜放,几张手写谱散落在地板上。
他的刘海似乎长了些,埋头调弦时顺毛盖住半张脸,很是乖巧。
没看过他弹电吉他的人,都会这样认为。
就连推门而入的安北,看到眼前人这副模样,也不禁感叹:
长得乖,难怪被造谣是大学生。
只愣了几秒神,安北终于想起自己来的目的。
“诶我跟你讲呀——”
她的惯用开头。
拥在沙发里的人并没开头,清楚安北要开始发牢骚了。
想到又得听半天的废话,他小打了个哈欠,眨眼的频率都变慢了些。
他是,张泽禹。
蝶氧乐队的吉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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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