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中灯火犹亮,仲夏夜的风,夹杂着尘土,吹得裴书臣长衫飘起,夜色间如风吹竹,婆娑摇曳,深院里的几盏灯照映着他和江秋瑾瘦高的人影,月色在地花影憧憧。
“江医生,我,可以给您吹一首曲子吗?”,“当然。”。说着,裴书臣修长的手架起了南萧,悠扬的歌声回荡在这隐秘小巷的庭院里。
等等!这时?军歌!?江秋瑾看着眼前的大家二爷:“裴二爷,这是?”,“别叫裴二爷,我早就不喜欢裴家了,老老少少都是叛国贼,死也不想死那儿。”,“那该怎么称呼?”,“就叫书臣就好啦。”,“那书臣,这是什么意思?”,“江医生,我想入党。”,“为什么。”“国家都这样了,你还问我为什么。江医生,你也是地下党是不是?你只是用心理医生伪装地下党员的,对不对?”,江秋瑾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竖了一根食指在嘴上。然后,捡起地上的石头在他们坐的圆桌上摆出了党徽的形状,铁锤加镰刀,是共产党!共产党的象征。
然后,他拉起裴书臣的手,让他握紧拳头,放在右侧,跟他念。“我自愿加入中国共产党……”。宣誓后,裴书臣郑重的放下手,向江秋瑾敬了礼:“秋瑾同志,很荣幸认识你。”,“很高兴你的加入,书臣同志。”,江秋瑾郑重的回礼。
“这个院子,是我搬出裴家的时候找到的较为隐蔽的地方。金陵很乱,你看,对面那一小片亮光,是春楼。里面的人,是军阀。如果真像这样,民国迟早会亡。”,两人坐在石凳上唠起了嗑,“我当年上学的时候,教书的先生经常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我一直记着,终于如愿成为了地下党员。现在,用心理医生来掩护自己的真实身份。”,“江医生,我刚刚说的情况,是不是可以用,战士军前半生死,美人帐下犹歌舞,来形容。”,“不错。书臣,这个地方的确是个隐蔽的地方,如果哪一天我有情况,会到这儿找你接头,我现在需要向上级报告你的情况,然后你会收到上级交给你的任务。”,“顺利。”,“同顺。”,裴书臣送走江秋瑾,看着手中紧握的南萧,又吹响了军歌,慢慢的流下了泪水,然后转身走进房间,躺下睡觉了。手里依然握着南萧。
江秋瑾回到自己的诊所,打开小房间,掀开电报机上那一块腥红的布,他好像看到了新中国的成立。江秋瑾转身关上门,然后轻轻用手帕擦拭了有些落灰的凳子,点上油灯,戴上电报专用耳机,郑重的,严肃的,敲下了电报键。
很快,他收到了回复:准许裴书臣同志入党,现为他制定任务,请你传达,裴,负责交接有危险的地下党员,交通员等,大家共同盼新中国到来。
江秋瑾摘下耳机,马不停蹄的连夜赶去那个小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