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处

中考前一星期。

“阿姜，马上要中考了，让你爸带你去庙里拜一下吧？”程妈妈期待地看向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父女俩。

“呃，可是我这个成绩拜了也一样考职校吧？”程季姜不敢和妈妈对视。

“说不定去拜拜然后你就超常发挥，就可以在本地读书了。”

说的也是，大不了去许愿身体健康之类的愿望。

于是程爸爸载着程季姜去往老家的祖宗庙许愿祭拜。

路上：

“季姜啊，其实爸爸妈妈不希望你将来有很大的出息，你平安、快乐地长大才是最重要的。毕竟知足常乐嘛。”程爸爸开导着。

程季姜一路上都保持着沉默。其实她很感动，感觉自己好幸福。即使自己没出息爸爸妈妈仍然爱着自己，还反过来安慰。

想了一路，程季姜终于决定许下什么样的心愿。

“祖宗，我是程季姜。我希望能考上本地的学校，父母身体健康。要是您答应了就请暗示我吧。”

程季姜在心中默念。

不知是看花了眼还是神明显灵，程季姜竟觉得祖宗庙的神像对她眨了一下眼！

她感到万分惊诧，但没有马上出声，怕叨扰倒正在上香的爸爸。

返程的路上怀揣着异样的心情，程季姜之前释然、平静的神态被取而代之。

“季姜你许了什么愿啊，怎么看上去这么心神不宁的？”

犹豫再三她还是决定坦白。“爸爸，其实刚刚...我跟祖宗说‘要是您答应了就请暗示我吧’，然后我就看到祖宗对我眨眼了诶！”

与神色激动的程季姜不同，程爸爸倒是反应平常，对她笑道：“哦？真的吗？那季姜的心愿说不定真能实现。”

回到家以后程季姜又冷静了下来。“哎呀，那说不定是我看花了眼，还是等中考完再说吧。”

于是她打消了跟妈妈还有许禾诉说的念头，继续瘫在沙发上玩手机。

中考又是一如既往地下了大雨。各高校共有的一大特色就是校门口的排水系统简直摆设（吐槽一下），一下大雨就被水淹。从校门口淌过，鞋很难不水灵灵。

因此，许禾选择直接穿拖鞋。

听着从远到近且越来越响的啪嗒声，程季姜惊讶道：“人字拖！”

许禾帅气一站，摆了一个pose。“如此方便。”

“哈哈许禾你真聪明。”

“主要是早上考完语文从考场出来鞋全湿了。我可不想穿一双湿一双。”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有脚趾羞耻症。”

“好吧。不说这个了，你考得感觉怎么样？”

程季姜不但和许禾在同一所考点，还在隔壁考场，在数学开考前聊天缓解紧张。

“没啥感觉。已经麻木了哈哈。诶，许禾，借我点儿运气吧，这科目我再挣扎一下。”

考前借好运算是一种迷信的做法，换平常许禾肯定拒绝，但是看程季姜有些心神不定，两人拥抱了一下就各自进考场了。

第三天最后一科——历史考完以后大家在考点内拍了一张合照就各自回家了。

考点学校有一棵百年老树，夏天的时候会开花，当有风吹过时，花瓣会飘飘洒洒地落下。

程季姜在树下等待约定好的人。

“嘿，好久不见。”

李风恰巧瞥到站在树下的程季姜，就上去打了个招呼。

“嗨。”其实见到李风还是觉得很尴尬，毕竟之前发生了那么多事......

“你在等人吗？”李风问。

“是啊，我在等许禾。你女朋友呢？”

“她没跟我一个考点。对了，你志愿填的哪呢？”

“我填了职校，估计只能去市里读。”程季姜如实回答。

“那也挺好。你和许禾关系挺不错？上次碰到你去她家。”

“那当然喽。”

从后面走来的许禾用肩撞开了李风，“请”他离开了。

许禾拿出手机，“来吧，照一张合照。”她将手轻轻搭在程季姜脑袋上。程季姜忍不住想起了之前许禾安慰自己的场景，想到马上要分别眼眶不禁红了。

“好啦。暑假约我出来玩哦！”

不知道是掩饰得太好，还是那人没注意或是假装不在意，许禾留下一句道别就匆匆走了。

第一季完结。 2024.1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