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不动我不动,乐衍呆愣着看着李言蹊,实在想不明白这太子发什么疯,想要和赵福来个眼神对视,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乐太医,来吧。”李言蹊笑吟吟的说道。
来,来什么来!
乐衍皱了皱眉,僵持了一会,明白这箭在弦上是不得不发了。
乐衍凑近李言蹊,轻声道“殿下,臣轻轻的转一下您的头,按摩后面的穴位。”
乐衍此时在李言蹊的身后,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一定很为难,淡淡的药香袭来。再伴随着有力的按摩,原本的头疼也渐渐得到舒缓,好舒服。
不知过了多久,李言蹊差点又要和周公去下棋了。转头看向停止按摩的乐衍,烛火映在他的眼睛里。颇有点岁月静好之感。
“那,臣先请告退。”乐衍转身在李言蹊的注视下离开。
待完全离开了视线之后,李言蹊淡淡的说道“把傅安叫来。”
回到太医院,看着同僚们不善的眼神,乐衍无视的回到自己的案几前开始誊写自己的诊断结果。
“乐以东这家伙还真是好命,同一批新晋的医官都要跟着值班,他现在都还不用。”
“谁能比上他呢,又是状元,又是头筹,还听说裴老要收他为徒呢!”
这群人现在说坏话都不偷偷躲着说了,看来是发现我根本不在乎,想变本加厉,他们到底几岁呀,幼不幼稚。乐衍面上不显,心里暗自腹诽着。
到了回府的时间,来到宫门,一如既往的父亲的马车停在这。
乐衍下意识的磨了磨后槽牙,来到马车内,那人还坐在主位上看着文书,自己进来也没分自己一个眼神。乐衍就近坐下,一如既往离这所谓的父亲远些。
过了一会,乐璟放下手中的文书,目视前方依旧没分乐衍任何眼神,道“听说太子殿下特意召见了你。”
乐衍眸子暗沉,他果然暗中监视我,虽然他不是太医,但乐家的医学世家对太医院还是有掌控的。
“是”乐衍淡淡回道。
乐璟这是转了转他深沉混种的眼珠,死死的盯着乐衍。开口道“你现在是乐以东,如果你不好好演这出戏的话,外家的那些豺狼虎豹不会放过我们本家的,到时候乐家的第一个牺牲品就是你小娘。”
乐衍抬眸看着他,不说话。
乐璟也习惯乐衍这副样子,接着说“今日你去看看小然,按着你的药剂,至少已经不发烧了。”
乐衍依旧沉默。
到了乐府,乐衍径直走过长房葛氏,葛茗看着乐衍的背影,淡淡的说“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乐衍来到府院深处的一间破败的屋内,看着自己的亲生母亲呆愣着抚摸床上人的手,暗自哭泣着。
“母亲。”
陈柳回头看向自己的二儿子,扑身上前,紧紧拥住“小衍。我苦命的孩子。”
乐衍轻轻的拍着母亲的背,听着这已经不属于他的名字。
“兄长,你回来了。”乐晴安的声音响起,缓缓走到乐衍的身边,同样紧紧抱住了他。
在仔细检查过乐然的身体后,乐衍担忧的说道“虽说已经不发烧了,但是身体的毒素依旧在蔓延着,还是得设法搞清楚他究竟中了什么毒。”
在交代了乐晴安新的注意事项后,乐衍也就被强行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原本是乐然的房间,乐然的性格很好,即使他们兄妹三人从小受到苛待长大,乐然依旧对着每个人笑着,依旧对未来充满希望,跟自己厌世的性格完全相反。
自懂事以来全家都明白在乐家每个人都只能呆在自己应该有的位置上,乐然为了母亲和弟弟妹妹的未来,逼迫自己读书,用自己的能力向乐璟证明自己可以担任乐家嫡长子的身份,这也才有了十岁纳入长房的事,而在十岁的乐衍看来,自己的哥哥是抛弃了自己的亲生母亲,抛弃了他和妹妹。
自己从哪以后就再也没给他好脸色看过,可乐然依旧笑着对他,究竟是谁害得他,想让乐家本家身败名裂。
乐衍拿起哥哥为科举考试准备的笔记,想起小的时候,自己又一次偷偷溜进这间院子,那时候也已经深了,乐然的屋子依旧灯火通明,自那以后,乐衍每天晚上都会偷偷溜进去看,而且那一次后,窗台上都会放着一颗饴糖。
可如今哥哥生死未卜,乐家人就把他丢弃在深院,连安排个照顾的人都没有,一定要想办法带着家人逃走。
在乐衍沉浸在回忆里是,窗户轻轻被人敲响,乐衍打开窗,发现乐晴安站在窗外,她拿着一副手帕,递给哥哥,道“兄长,给你,这是我自己绣的。”
乐衍看着手帕上绣着的萱草,对妹妹收到“晴安的女红是越来越好了。”
乐晴安笑着说“那就好,我绣了好久的。对了兄长,宫里生活还好吗?”
看着妹妹担忧的皱起了眉头,乐衍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宫里饭菜可好吃了,下次我偷偷带点给你。”
此话到不是作假,这宫里有发疯的太子,诋毁的同僚,暗处的监视,也只有美食可以抚慰自己受伤的心灵了。
不过既然最近每日都能面见太子,就要抓住这个机会,趁他现在还对我有兴趣,要抓紧时间了,一定要赶紧讨好他!
乐衍低头看着妹妹绣的萱草。
萱草意味着,忘忧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