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中的最后一口气已经吐完，窒息感盘旋而上，昭昭用力挣扎着，想逃离相柳的魔爪
可女子与男子之间的力量本就悬殊
相柳拽着昭昭的手，往更深的海底游去
昭昭憋得好似整个胸腔都要炸开，她的手上已经没有了力气，手指松开
相柳揽住了她的腰，笑指了指自己的唇
他在说，想要新鲜的空气，就自己来吸
昭昭摇了摇头，以前，他是束玉，没把自己当女子，所以与相柳的触碰，他只当男子之间无所谓
可现在，她做不到
相柳唇边的笑意消失，抱住昭昭，继续下沉
相柳看着昭昭，昭昭看着相柳
相柳越沉越快，看似至柔的水却产生了恐怖的力量，要把昭昭挤成粉末，胸腔好似要炸开，昭昭全身都在剧痛
生与死，只是一个简单的选择
两人的面孔很近，近得几乎鼻尖碰着鼻尖
昭昭只需稍稍往前一点，就能贴到他的唇
可是，她不能这么做！
昭昭觉得海水好像就这么渐渐灌进了她的耳鼻…昭昭最后失去了意识，昏死过去
见状，相柳用力摁着她的头，狠狠地把她摁到了自己唇边，带着她向上浮
两人浮出了海面
——
相柳平坐在水面，屈起一腿，把昏死的昭昭抱起，让她俯趴在他腿上
他掌含灵力，轻轻拍了昭昭的后背几下
昭昭呜咽一声张开了口，狂呕了几口水，人渐渐地醒了
但全身酸软，脑袋晕沉，一动不能动，只能闭着眼睛，无力地俯在相柳腿上
休息了大半晌，昭昭才真正清醒过来
她扶着相柳的膝盖，慢慢地撑起了身子，估计因为有相柳的灵力支撑，身下的水像是个极软的垫子，她的动作会让她略微下陷，却不会让她沉下去
相柳面无表情，一直盯着她，却不说话
昭昭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在茫茫大海中，四周是无边无涯的黑暗，就好似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半晌，昭昭终于淡淡一笑
昭昭“每次都能被你识破…”
昭昭本来是打算，以后见了相柳，装作不认识的，可是现在看来，相柳次次都把她看的明明白白，让她无处遁形
相柳“我体内还有你的蛊，你想赖掉你发的誓吗？”
昭昭“我真的挺好奇的，为什么你每次都能识别我的真面目？”
相柳抬手，把昭昭脸上的湿发都拨到了脑后，捧着她的头，仔仔细细地看着她的脸，淡淡道
相柳“还是这张脸看的顺眼”
昭昭“……”
昭昭百思不得其解，束玉的脸虽然不如相柳这般邪魅帅气，但也算得上个俊郎男子，为何相柳觉得他的脸碍眼呢？
相柳“你很会骗人”
昭昭“才没有，我根本没想过自己会变回来”
昭昭“我也真的把自己当成了束玉了…”
闻言，相柳却冷笑
相柳“皓翎二王姬？”
相柳“难怪当日你突然间死也要救玱玹”
昭昭不敢再吭声了
相柳的手好似无意地搭在她肩上，手指轻扫着她的脖颈，循循善诱地说
相柳“你说过的话里还有哪些是假的？”
相柳“不如今日一次坦白了，我不会杀你的”
昭昭“你都认为我说的都是假的，我还有解释的必要吗？”
相柳原本已经变得有点锋利的指甲无声无息地恢复了原样，昭昭完全不知道刚才那一瞬她是真正和死亡擦肩而过
相柳默默地凝望着漆黑的虚空，不知道在想什么，整个人如一把没有了剑柄的剑，锋利孤绝得世间没有一人可以接近
昭昭也不知为何，明明在水面上，可竟然觉得自己好像又沉在了水底，胸口憋闷得很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掏出湿淋淋的荷包，打开里面折叠的整整齐齐的东西
是一方绣有红色眼睛图案的兔子手帕
昭昭“还未曾问过你，你怎会有这块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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