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黑了,婢女点燃了廊下的宫灯
三人靠着玉枕,坐在龙须席上边啜酒,边说着话
束玉突然想起什么,看向玱玹,询问道
束玉“我是怎么回的皓翎?”
玱玹“三个月前,士兵在巡逻的时候,发现了躺在山脚下昏迷不醒的你”
束玉“那…我当时身上可有什么异常?”
玱玹摇了摇头,温和一笑
玱玹“寻了御医把脉,你一切健康”
玱玹“只是…不知为何,你迟迟醒不过来”
玱玹“后来,师父告诉我们,你需要个契机才能醒过来”
听了这话,束玉楞了一下,陷入了沉思
为什么他会对晕倒后的事完全没印象了?
他落下悬崖后,到底发生些什么?
虽然他不知道当时那群黑衣人给他投的是什么毒,但有一点,他可以确定,那毒定会要了他的性命,他却现下平安无事,只是昏迷了三个月
看来,这些问题的答案,只有相柳才能给他
后面,玱玹又告诉了束玉,这段时间皓翎举行了庆典,为的就是昭告天下人,皓翎大王姬玖瑶回来了
说着,玱玹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地握住束玉的手,放缓声音
玱玹“昭昭,和我讲讲…你这三百年来,都经历了些什么,好吗?”
束玉轻轻一抿口中的清酒,随后凝望着天空
半晌后,他才淡淡道
束玉“三百年前,我在回皓翎的路上遇到了一群黑衣人突袭,不慎掉下悬崖,后面…我失忆了,被药灵镇的屈九救下,成为了他的女儿屈鹤;再后来,我离开药灵镇,遇到了我现在的师父,成为了他的徒弟—束玉,再后来的事你也清楚了”
束玉就这么简单地用寥寥几句话概括自己这三百年来的时光,面色不忧不喜,仿佛在诉说一件平常的再不能平常的事了
玱玹明白,束玉是不想让他担心,这三百年来,她的日子肯定很不好过
她不愿说,那他就等着她愿意说的那一天
如今,她回来了就好…
玱玹不知道,可涂山璟却亲眼经历过束玉那些岁月,不禁有些心疼地看着她,便把毯子打开,轻轻盖在束玉的身上
之后,他想坐回去,束玉却拽住了他的衣袖,涂山璟便坐在了他身畔
玱玹借着更衣的名号,进去后却迟迟未出来,显然是给束玉和涂山璟一个单独谈话的时间
束玉知道即使涂山璟已经猜到她的身份,可猜到和亲眼证实是截然不同的
束玉也明白涂山璟并不希望她是皓翎王的女儿、西炎王的外孙女,就如她也不希望他是四世家涂山氏的公子
可是,人唯独不能选择的就是自己的出生
束玉“璟,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涂山璟“其实,我知道不管你是谁,你都是你”
涂山璟“可有些事情毕竟越来越复杂了”
闻言,束玉挑了挑眉,淡淡一笑,打趣道
束玉“堂堂青丘公子也有怕的一天?”
涂山璟“我一直都怕,有了念想自然会生忧虑,有了喜爱自然会生恐惧,如果不怕倒不正常”
黄灯光下的涂山璟温暖、清透、平和,束玉的心也跟着温暖了起来
涂山璟把玩着酒樽,目光温柔,笑了起来
涂山璟“以后,我该叫你什么名字?”
涂山璟“是屈鹤,还是小玉,亦或是…昭昭?”
涂山璟“屈鹤是你的真容吗?”
束玉“我的父亲是皓翎王,母亲是西炎王后的徒弟西炎王姬大将军”
束玉“我的大名是皓翎玥琪,爹和娘也叫我昭昭,取日月昭昭、山河为荣的意思”
束玉“现在,你还是叫我束玉吧!”
束玉只回答了涂山璟的第一个问题,涂山璟等了好一阵,他都没有回答第二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