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璟“小玉,我、好开心”
闻言,束玉忍不住嘴角也翘了起来
束玉“你说凡事说白了不过都是生意,看到你这样子,我怎么觉得我这笔生意亏了?”
涂山璟摇了摇束玉的手,温和地说
涂山璟“我说越是看似重要的事情越像生意,不外乎利益,可唯情之一字,永不可用利益去衡量”
涂山璟“父母子女之情,兄弟姊妹之情,朋友之情,男女之情,都是看似平常简单,无处不在,却又稀世难寻、万金不换”
束玉“从前,老是听人家说青丘公子涂山氏二公子非常会做生意,谈生意时又风趣又犀利,我甚为相信”
束玉“你老是笨笨的样子,说话也不利落,今夜我算真正领教了”
涂山璟轻声地笑,他的笑声就如他的人,温柔、平和、纯粹
束玉“璟,我和你不一样,我不是生意人,可我在大事上一直算得很清楚”
束玉“我是个心狠的人,对别人心狠,对自己更心狠,你明白吗?”
涂山璟“我明白”
束玉“你明白什么了?”
涂山璟“我知道你不会给自己希望,不会先信任,不会先投入,你不愿意用虚情假意去赌一生”
涂山璟“即使是真心实意,如果对方不珍惜,你也会舍弃”
涂山璟“但我愿意等,等到你愿意时”
束玉“那如果…我一辈子都不愿意呢?”
涂山璟温和一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涂山璟“那就等一辈子”
涂山璟“只要你别消失,纵使这样过一辈子,也是好的”
当年涂山璟负了屈鹤,她便假死脱身,成为束玉重新开始
束玉对自己的确心狠,可其实他对别人一直都很好,束淮、小六、老木、桑甜儿、麻子、串子……
虽然他只是他们生命中的过客,可他成全了他们每个人
死一般的黑暗,死一般的寂静,这座大荒中赫赫有名的恐怖地牢本应该让被囚禁者度日如年,痛不欲生
可束玉和涂山璟相依着说话,都不觉得时间流逝,涂山璟很庆幸玱玹把他和束玉关在了这里,让他有勇气说出他的奢望,他甚至内心深处真的不想出去了,他愿意就这样相依着一辈子
狱卒的脚步声响起时,涂山璟只觉得一切太短暂
狱卒恭敬地请他们出去,态度和送他们进来时截然不同,抬了竹架子来,点头哈腰地想把束玉抬到竹架子上
涂山璟不肯让他们碰束玉,于是抱起束玉,跟在提灯的狱卒身后
走出地牢时,白日青天,阳光普照,束玉眼睛刺痛,赶紧闭上了眼睛
束玉听到玱玹问涂山璟
玱玹“你想我以什么礼节款待你?”
玱玹“叶十七还是——”
涂山璟回答得很干脆
#涂山璟“叶十七”
玱玹“随我来吧”
束玉睁开了眼睛,他们正走在山脚下,举目远眺,是无边无际的大海
束玉忽然心有所动,觉得有人在叫他,于是对涂山璟低声道
束玉“璟,去海边”
涂山璟抱着束玉走下石阶,穿过树林,来到海边,站在了礁石上
玱玹并未阻止他们,只是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
又一重海浪翻卷着从远处涌动而来,海潮越升越高,来势汹涌,就在那青白相交的浪潮顶端,一道白影犹如驱策着浪花,飞驰而来
白影在浪花上站定,是一个白衣白发、戴着面具的男子,他立在浪花中,就如站在朵朵白莲中,纤尘不染、风姿卓绝
侍卫们哗啦一下全涌了过来,玱玹诧异地看着相柳,打趣道
玱玹“相柳,你就这么想杀我?”
玱玹“竟然敢追到五神山来?”
可相柳却是笑道
相柳“此来倒不是为王子殿下”
说着,他转身看向涂山璟怀中的束玉
相柳“被敲断腿了?”
相柳“你干了什么,惹得皓翎的军队鸡飞狗跳?”
束玉这才想起相柳身上有蛊,他的腿被敲断时,相柳应该有察觉
束玉“就我这点本事能干什么呢?”
束玉“一场误会而已”
相柳“脚下是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