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一切安定,柳絮语和李青也为柳渔歌寻了个安葬的地带,要问赵明烟为何不去,因为她正忙着给成艳玉收尸。
那天,赵明烟带着残破不堪的柳渔歌回京,为她尽量收拾的干净些,她依稀记得柳渔歌曾说过她那位夫郎娇气的很,也很爱干净。
根据以前京中的传言倒也能想到是个娇贵的夫郎。
收拾完毕,赵明烟坐在床边看脸上已经布满裂痕的柳渔歌,噗嗤一声笑出声。
“你这脸,看着跟怪物一样。”
若是柳渔歌醒着,定会有些不好意思地挡住裂痕,生硬的转开话题。她一向不太会应付这样的话。
“真不知道你前世到底是不是杀手...骗人的吧...”她喃喃自语道
柳絮语坐在外间,赵明烟不让他进去,说是怕吓到他。
柳絮语说不上什么感受,他与这位姐姐感情不深,说不上讨厌与欢喜,听到妻主这般话,他的心也有些刺痛。
姐姐吗?说上来,他对这位阿姐印象最深的是他回门后所发生的。
莫名其妙来看他,给他带一些吃食,教他一些幼稚的话,看着他莫名流露出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感......
奇怪,阿姐这个词竟也不是那么陌生了...
*
成艳玉抬起枯瘦如柴的双手轻轻抚摸着一件大红嫁衣,轻声唤来画儿。
“画儿...”
画儿进门,哑声答道“欸,奴在...”
成艳玉闻言看向画儿,轻笑一声,一如当年那般。
“怎的哭了啊,瞧瞧,眼睛都肿...咳咳...咳...肿了。”
画儿哭的更厉害了,快走两步扑到成艳玉床边,成艳玉无奈抚着画儿的头:“好了,别哭...昨夜,我梦了当初你刚进府的时候了...”
“...唔,夫郎...”略带撒娇的意味。
“哈~你那时候可没现在这般大胆啊...”
“...夫郎还梦见什么了啊”画儿弱弱地问出声,心中有些不好的猜测。
“还梦见啊...梦见阿渔了”
阿渔,是年轻时成艳玉对柳渔歌的称呼。
“梦见当初大婚时,我们也似一对寻常妻夫。那时,我还没有像现在这样,成了怨夫...还喜欢喝酒...纵马...读话本...”
成艳玉细细数着,眼里是化不开的怀念。
画儿听着,眼角滑落泪珠。
“画儿啊...若当初,我未曾与她相识,该多好...”
“可惜...可惜...”
感受到头顶上抚摸的动作停下,画儿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
“公子...别丢下画儿一人...”
说罢,口中吐出鲜血,牵着成艳玉已经枯瘦的手笑着离去。
一股强劲的风闯入屋内,将案上的宣纸吹的四散,一张画像被风卷出房屋,高扬着飞向远方...
赵明烟收到消息时正在去往相府的路上...
她想,这样也罢...
晚风秋月惹人醉,水养玉,花歌颂...
“话说当年那一战可谓是惊心动魄,死伤惨重,世家子弟皆英勇就义,无数可歌可泣的爱情也为人传诵,今天要说的啊,是那位绝代风华的成家小公子与温润精忠的柳相之间的爱,恨,情,仇...”
成瑞方台下听着,评价道:“讲的倒是不差一二...”
赵明烟看着成瑞方故作轻松评价的样子笑道:“你我皆不知事件真相如何,何以得此见解。”
“世人评价若此,三人成虎罢了”
赵明烟: “成兄知晓此段是秘密,为何不拦下,对他们都好。”
成瑞方:“赵兄真是,既是秘密,传,又有何惧。”
“...既是秘密,又何必告知他。”
成瑞方一愣,回道:“阿父总该知晓。”
知晓,他所设局,所得果。
事件究竟如何,便随时间逝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