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相柳

夜深人静

小六和我在庭院收拾着行囊，怕麻子和串子阻拦，没告诉他们，准备好后，天还没亮就出发了

走着走着，突然觉得不对，回头一看，十七无声无息地跟在他身后。小六挥挥手，“你怎么跟着出来了？我和阿瑾要去山里挖草药，你赶紧回去吧。”说完接着往前走，不想十七并未离开，而是依旧跟着他。

小六叉着腰，提高了声音：“喂，我让你回去，你没听到啊？”

十七安静地站住，低垂着眼，用沉默表达了坚持。

小六询问他一下，确认没问题后就跟我们一路了

十七不动声色的拿过我和小六的行囊，悄咪咪的站在我边上

小六蹲在地上，盯着一小坨动物粪便，眉头微微蹙着，好似有什么难以决定的事情。

小六想了一会儿，站起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和阿瑾要独自去找个东西。”

十七没有点头，我看着他“十七最乖了，又听话又能干，是那鬼东西太机灵了，一点气味就会惊走它，远遁千里。只能用它的粪便抹在身体上，才能接近它。粪便不够，只能我和小六去。你在这里等我们，我们若捉不住立即回来。””

我歪着头，笑眯眯地看着十七，终于点了下头。

“我、等你。”树下的十七站得笔直。

小六想捉的东西叫朏朏，形状像狸猫，有一条白色的长毛尾巴，布置好陷阱

他跳进泉水里，洗去身上的粪便，爬到石头上，抱膝坐下。石块被太阳晒得暖融融的，我轻笑看着小六轻声歌唱

朏朏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憨态可掬，煞是可爱，一边鸣叫，一边甩动着白色大尾巴，时不时还翻个跟斗，踢踢小腿，用小爪子拍拍自己的胸膛，做出各种逗趣的样子，逗他欢笑。

小六叹了口气，挥手解除了陷阱，“小傻子，你走吧，我不捉你去换钱了。”

朏朏疑惑地看着小六，突然，尖锐的风呼啸而下，一只白羽金冠雕抓向朏朏，朏朏无处可躲，竟然用力一跳，跃进我怀里。

我将朏朏放进小六怀里，将他们护在身后，小六在我身后探出脑袋，谈好的笑道““雕大爷，不是小的想冒犯您，您应该知道朏朏很不好抓，如果不是我先把它诱了出来，雕大爷只怕想吃也吃不了。”

白羽金冠雕扇了一下翅膀，一块大石头被它拍得粉碎，杀气扑面而来。我抬手形成法网，将金雕束缚在里面

小六正想拉着我逃，有声音从树上传来，“毛球，我和你说过很多遍，人心狡诈，这次长记性了吧？”

一个白衣白发的男子优雅地坐在横探出的树枝上，幸灾乐祸地看着白羽金冠雕。

小六立即停手，对方修为高深，毒药、迷药都没用，阿瑾和自己也明显打不过人家，已经无计可施

小六拉着我扑通一声跪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大爷，小的是清水镇上的小医师，进山来就是想弄点灵草，卖点钱，两个兄弟等着娶媳妇……”

男子抚摸着金雕“解开”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手一动解开束缚

小六和我睁开眼睛，小六连忙道“我和阿瑾在清水镇上已经待了二十多年，查过便知道真假。”

男子不理他，换了外袍，坐在案前处理公文，此时，我这才能看清他的模样。白发如云，未束发髻，一条碧玉抹额将一头白发一丝不乱地拢在脑后，自然披垂，五官俊美到妖异，整个人也干净整洁到妖异。此时，他手捧公文，眉梢眼角含着轻蔑，带出阴戾气。

半晌后，相柳淡淡说道：“想活，就为我所用吧！”

小六和我都不吭声。

相柳熄了灯火，“给你们一晚考虑。”

小六睁着眼睛，发呆。

清晨，相柳一边穿衣服，一边问：“想好了吗？”

小六恹恹地说：“还在想，我好渴，要先喝点水。”

相柳冷冷一笑，出了屋子，“把她带出来。”

两个士兵拖着阿瑾出来。

相柳淡淡说：“鞭笞，二十！”

粗如牛尾的鞭子，噼里啪啦地打下来，小六在一旁扯着嗓子狂叫：“大人想好了，想好了，放过她吧”

相柳不理会在旁边嚷嚷的小六，二十鞭打完，相柳看着我，问：“想好了吗？”

我喘着气，眼眶微红说：“想好了，小人愿意，但有一个条件。”

“鞭笞，二十！”

二十鞭打完，阿瑾的整个背上全是血，全身都痛得痉挛。

相柳淡漠地看着阿瑾，问：“还有条件吗？”

阿瑾满面是汗，嘴里全是血，说不出完整的话，“你……打死我，我也……也……一个条件。”

相柳一边的唇角上挑，冷冷地微笑，“说！”

“我、我……不离开小六。”我很明白，相柳看中了她的法力和小六用毒本事，

半晌后，相柳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