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被酒铺外的热闹吵醒，从屋顶下来进屋找轩时他却不在，渊翻过院墙绕了个道混入酒铺外的人群。
老木和串子被摔得七上八下，各种王八摔，驴打滚，折腾得老木宁愿去死也不想再受折磨和屈辱。
渊看清施法的人，是酒铺的海棠，笑得很大声的是轩的妹妹阿念。清水镇上没有官府，唯一的规则就是强者生存。
玟小六强压着怒意走到阿念面前，恳请她得饶人处且饶人，而阿念并没有想罢手的意思。
渊倒没有同情老木和串子，而是觉得四个人一起摔会更有意思，他正准备向海棠和阿念施法时被一人揽住施法的手臂。
渊侧脸望向揽住自己的人，是叶十七。叶十七依旧是一身绿衫，头束一个木簪，勾魂摄魄，渊看迷了眼。
渊有时觉得他很像一个熟人，身上的味道像，说话的声音也像。
叶十七向渊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可轻举妄动，随后施法破除海棠的法术。而玟小六也趁其不备往海棠身上施毒。
这场闹剧草草收场，老木脸色晦暗，一言不发地走了，玟小六担心他想不开自尽，紧跟上老木回去。叶十七见小六也走了，急忙跟上去。
人群散去，渊仍望着叶十七和玟小六远去的背影，冥冥中觉得两人之间彼此有某种情愫。他们之间的眼神他一眼就能猜中。
渊从前也喜欢一个人，虽没有机会亲眼目睹他的容貌，却能感觉到他和今日的叶十七很像。
轩回来时渊才回过神，他找轩要钱。
渊“轩老板，我的工钱…”
轩跟身旁的老桑草草说了句带他领工钱后就匆忙进了宅子，渊准备追上轩，却被宅子外的老桑拦住。
小角色“你是来要钱的是吧。”
渊点点头。
小角色“你从前来我们这喝了多少霸王酒你不知道啊，还敢来要钱，小心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小角色“快走快走！”
老桑说着就要赶走渊，渊被他推了几步，不放弃地在宅子外喊了几声轩老板，海棠中毒，轩在里面忙事，暂时顾不上他。
渊赖着不走，抱着宅子门外的一墩狮子头石像，不管怎样轩答应了干完活就找他领钱，结果现在不仅拖欠工钱还闭门不见。
老桑施法让他的手松开狮子石像，告诉他钱可以给，但以后不许再来。
他从袖中掏出三十铜钱给了渊，渊收了钱转头就走，老桑又叫住他。
小角色“像你这种江湖骗子我见多了，我们少主就是人太好，太心软了，对你下不了狠，我呢，就把这些都给你，你以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千万别再来了。”
老桑塞给渊一袋子钱，渊接过后打开钱袋子，金闪闪的铜币亮得耀眼。
小角色“钱给你，记着啊，以后别来了。”
老桑说着就走，渊又把钱袋扔给老桑，老桑没接住，正好打到他小腿上，老桑回头拾起地上的钱袋，诧异
小角色“什么意思？”
渊“你什么意思？真以为我这么贪财？你放心你的钱我看不上，我拿走我该拿的就走！”
渊说完就走，剩老桑独个愣在原地。
渊踢着石头来到河边，捡了块石头瞄准扔进河里，霎时河中出现五六个小水波。
这时，白雕毛球飞来，在空中嘶哑鸣叫，相柳立于雕背，望向地下的人。渊以为他是来抓自己回去的，急忙逃窜，相柳轻拍了下雕背，雕在半空低飞伸出爪子捕渊。
渊逃匿于一个岩石中，雕爪伸进隧洞却进不来，渊在洞中找了块石头朝爪子扔去，白雕毛球因为疼痛很快远离岩石。
相柳从雕背飞下进入洞中，渊无路可去，只好先屈从于他。
相柳施法封住洞口，防止渊逃出洞外。渊退缩在洞中深处，半个身子倚在岩石上，双腿抽搐了几下开始变软。
相柳让渊坐到自己身边，渊没去，相柳施法将他拉了过来。
相柳捏住了他的后颈，仔细看他，眉毛，眼睛，鼻子，嘴巴，耳朵，每一处都不落下，是原来的他，这具身体没有被人损伤。
渊下意识地身体往后倾，相柳又把他拉进自己，他闻渊身上的味道，脖颈处，锁骨处，没有闻其他人的气味他才肯罢休。
相柳看渊惊恐的眼神，他蹙眉
相柳“怕我？不想回去？”
渊缓缓点了下头才敢抬眼看了眼相柳，随后又把头低下。
相柳周身总是带着冷意，渊和他挨得太近也会觉得寒冷，渊不由地环抱住自己的胳膊。
相柳见他冷，身子往后倾离他远了些，他抬起渊的下巴警告他，要是下次看见他再逃，他会给他的这具身体同样留下一个显眼的疤。
渊点了点头，相柳扔给他一件自己的白色外袍，渊小心披上，顿时感觉暖和不少。
相柳在洞中生起火，整个隧洞明亮起来。渊靠近火搓手取暖，侧头看向身边闭目养神的相柳，他的侧脸映着火光，轮廓清晰俊冷。
渊起身悄然走向洞口，施法想把封着的洞口打开却无济于事，只好又折返回去，坐到离相柳几步之远的位子。
不久渊就打了哈欠，躺在岩石上很快就睡着了。熟睡中他感觉到额头有湿湿的软软的冷意覆上，之后覆在了唇上，他无力动作，任由冷意袭击。
相柳给渊盖好外袍，见他皱着眉拧成一团，他去抚平他的眉头，但不过多久眉头又是紧着，好像还在哭泣。
相柳施法让他平复，侧躺在他身边抱着他入怀，轻抚着他哄他入睡。
他好奇渊做了什么梦，是又梦见了涂山行？几百年的相处仍然不能让他忘记过去的感情吗。
相柳知道自己像个偷窥狂，如果他再肆意进入渊的梦境，渊知道后会生气，会更讨厌他，更想远离他。
可嫉妒心在疯狂作祟，他还是变作一团白色气体，进入他的脑中窥探他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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