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纯接下圣旨,另一边的白越却晕了,众人皆吓了一跳。
“来人,传太医!” “是。”白纯俯下身子,用左手为白越把脉,一下子变了脸色。“莫不是中了毒?”她医学尚浅,也不敢断然肯定。一个九岁的女孩方才赶到,刚进院中,几个正为长姐姐担心的小公主看到,仿云破雾开,喜道:“四姐姐,是四姐姐!”
随白以竺前来的宫人有很多,浩浩荡荡的。白以竺来到白纯二人面前。“二姐姐,发生了何事?长姐姐是怎么了?” “阿越姐她突然昏厥,已经去请太医了,还不知是怎么。”她并未说出自己的猜测,现下必先稳住局势,只先希望太医快快到来。
“二姐不用等了;乔枝,传太医!”
一位年轻的女子从人群中走出,却并未穿着官服。她长相甚佳,发丝如雪。“太医颜沈拜见太女,及各位殿下。”她声音清冷,从容不迫地行了一礼。白纯笑道:“早闻颜太医大名,事不宜迟,请。”
这位颜太医虽才十有七岁,但在民间乃至宫中都是美名远扬,才貌双全。垂髫五岁时被太医院院长陈颖收为亲传弟子,从小对医学耳熟目详,然本身又天赋异禀。十岁时出宫求学七年,再未回宫;“神龙见首不见尾"地走过大宁的大片江山,也治人无数。
如今布衣再现皇宫,想必是游学回来。颜沈道:“臣明白。”虽离白越有一段距离,只是轻轻一瞥,就突然变得紧张起来。她不由分说地把了一下脉,“是毒……不过发现得早,有的治。”颜沈对身后医女道:“把我的药箱拿来。”
“病情如何?”白纯感到七上八下的,退了一步以便颜沈施针。
颜沈未停手上动作,未语,行动有条不紊,三两下便处理完事。她随即起身,唤来几名院中弟子,吩咐道:“担架,将摄政王抬上去。” “是。”
颜沈又转身面向白纯,拂袖道:“回太女殿下,臣已稳定住病情,乃,伤寒所导致的晕厥,不过是较为严重罢了。需吃上半月的药方方可痊愈。”她缓缓道。
白纯点头,颜沈随后下去了。
白以竺放下心来,要不是在来的路上恰巧碰到回宫的颜沈,不然,还要耽搁好久……白纯扭头看到白以竺这个样子,轻轻挂起笑容,蹲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道:“以竺,太医姐姐既然稳住了阿越姐的病情,定是会治好的。不必担心了吧?”又拭去白以竺眼眶盈盈的泪水,柔声道:“别哭……”
却惹得白以竺小嘴一瘪,哭啼啼地扑入白纯怀中,带着哭腔:“二姐姐,以竺……以竺只是——担心长姐姐,母皇已去,以竺不想再失去现有的任何一位亲人了……”
白纯有些忍不住,但她既然身为太女,绝不可失去皇族面子,何况还这么多人看着呢。
“姐姐知道,知道。好啦,别哭了。”她再次揉了揉白以竺的头,“先和妹妹们随颜太医她们去太医院,等妥当后再回涟矜宫(白越行宫)。”
白以竺一听,又急了,一下抓住白纯的手,道:“那,二姐姐你呢?不走么?”白纯愣了一下,又笑道,“孤还有事情要处理呢。”白以竺听罢,失了色而又很快笑了下,表示知道了。
白依然站在其他公主之间,看着二姐与四姐亲密的动作,从小崇拜二姐姐的她,十分羡慕,却不嫉妒:“我也想被二姐姐摸摸头……”
突然,白纯的声音传入白依然的耳畔,“依然?过来一下,二姐姐有要事让你做哦。” “啊?什么……”她立在那里,她极为呆萌地应了一声。
侍候在一旁的贴身侍女阿藕笑笑道:“景王殿下,太女殿下叫您呢。” “啊,噢。二姐姐,然儿来啦!”说着,才终于跑到白纯,以竺二人处。
白纯和白以竺都被她逗笑了,郁结的心情一下烟消云散。
“好了,现在你们两个要一起照顾好阿越姐并带好妹妹们,孤已和以竺说过;能做到么?”白纯道。两个小家伙相视一笑,异口同声地回答:“保证完成任务!”
言落,两个小家伙立刻执行任务,准备离开。白纯叫住颜沈:“颜太医也一起去吧,相互间也好有个照应。孤随后便来。”颜沈颔首。
白越的贴身侍女团莺,将右手伸向白依然,小团子笑嘻嘻地搭上自己的小手;而到了白以竺,她怔了怔,眸中稍有不愿,踌躇片刻,还是做出一副可爱的样子,小太阳般搭上去。
一行人走出乾安宫数里,想着白纯已经看不到了,白以竺便极为冷淡地甩开团莺的手,眼神冷漠,冷笑道:“团莺,我说过,没有我的允许,擅自与主子拉拉扯扯是何下场?”
团莺心中一紧,忙跪下道歉。刚才竟一时忘了这四公主的性子,在姐妹亦或是亲人面前,单纯可爱,呆呆萌萌的;在她们视线之外,假若心情不错,待人中规中矩,反之,阎王爷都差不多。
“团莺知错!请四公主凝王殿下责罚!”
“起来!我让你跪了?!你是长姐姐的人,我怎会罚你?!”白以竺最讨厌别人在自己面前平白无故地跪着,搞得好像她逼迫人家似的。
“只要你忠于长姐姐,不做一切有害长姐姐的事,我自不会多管闲事。”
“是,奴婢知道了。”团莺颤着音起身回道。颜沈看着,笑了笑。开口道:“凝王殿下,病情要紧。”
白以竺牵上白依然的手,团莺走在后面。她道:“让颜太医见怪了。”随后又唤来一宫女:“去长公主府将长姐姐生病且封为摄政王的消息告诉长姐夫,让他不必忧心。”
宫女应下,随即离开了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