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面前空荡荡的餐桌,很奇怪不是吗?现在还没有东西端来。谢时喜眯着眼睛环顾饭店的四处。
那位先生又不在……
虽然在谢时喜这个方向吧台被姚洲挡了个正着,但显然派恩斯先生的体型已经超过了吧台的承受范围,现在看着那吧台倒有些空空如也,……那人真的在搞什么吗。
想着,谢时喜便打算去后厨所在看看。仆人都是不可靠的,他之前问了很多都没有准确答复。
森望灰看到谢时喜的动作,忙扯住他的衣角。
“你干什么去?”
“……上厕所。”
谢时喜没想到森望灰现在多管闲事,只能扯一个蹩脚却实用的理由。果然,听到这,森望灰也不再过问,尴尬地收回他的手又专注地搭他的塔,可惜那塔一次都没有倒塌,看看叶常沸那崇拜的眼神吧。
说罢,拉开一个距离,谢时喜便转身而去,顺手拉了一个仆人问了路,又谨慎地先去了趟厕所,便朝着后厨所在前去。
他认为这个问题没有必要扯上这么多人跟他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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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斯梅尔先生,您是来?”
谢时喜有些惊讶地看着面前这位老人,但面上并未显露,只是装作疑惑地看着对方。
他们在前往后厨的必经之路相遇。
所以,对方从哪而来不言而喻。
“谢时喜,是吧?奥,没什么的,只是有些饥饿便先到后厨寻访一番。”
说着,从袍子中还拿出一块烟熏肉来。
“要尝尝么?”
“……”
“不尝恐怕之后就没有吃的机会了。”
“……什么意思?”
谢时喜有些迟疑,他皱着眉凝望面前微笑的老人,即使这笑容多么亲切,在这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却总是显得狰狞。
那老人见谢时喜迟迟不动,也收了笑容,沉默地低着头,双手合拢在一起,轻轻蹭着那块熏肉。
“他们没救了,也许。”
谢时喜有些发愣,也不知是梅斯梅尔说的过于隐晦,或是他的耳朵真心存在问题。
“你说什么?”尊称都废掉了。
梅斯梅尔抬头看着面前这位少年,有些沉默,身体也有些颤抖。
“他们,那些后厨,在厨房,睡觉,发疯,尿道出现问题,没有人清醒,没有人回我的话。”
他喘着粗气。
“听懂了吗?”
老人也像是完成了使命般如释负重,从谢时喜身边掠过。
他还要告诉更多的人,让那小子看看现场也不是不可以。
……
以极快的速度,他现在的想法,是救那些人,还是好渴望疯狂的心理。这不该有的,之前明明就有深刻的教训,但他还是想再看看他,哪怕是幻觉。
作为十四岁的少年,他理应感到恐怖,事实上,也确实如此。那些仆人,那些中了毒的仆人,就像是被欲望腐蚀,碰撞着,相互拥挤着,大概化作现实的亲密天堂,却又与香气共存,看着地上离他不远的液体下意识地推后,下意识地逃避,这不该是他能看的场景,这不该是他能呆的地方,那些还打着呼噜的人,在他眼里像是死去了般,尸体怎么会发出声音?周围吵吵闹闹,他听见人的声音,但他也不能确定,也许是那些死尸叫着他,也许是那些他自己的声音,他昏迷前想着。这位在疯狂中存在的理性,也化为泡影。他疑惑,他可怖,他想到从前,他想到那位少年,倒在地上,懵懂间,又仿佛看到了天使,同他一般的面貌。清风掠过,围绕在他四周,他却又讨厌它们,它们让他想起不再拥有的主人。
沈诚慢看着沙发上躺着的少年,在听到梅斯梅尔的叙述,且知道谢时喜已经去了后,他便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
周围担忧的少年少女,困惑的梅斯梅尔,沉默的李乐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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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斯梅尔穿过阴湿的走廊,来到敞亮的厅房。
望着仍然不知情的未旅人,以及……军方几人,他快步来到他们身边,他要让他们明白实情,却不能公之于众,这是他们阶级之间的斗争,民众从来不是筹码,或参与的人。
要重复之前的话语对他来说有些麻烦,就将事先准备好的纸条递予其人。
“友人前往后厨,已晕,速救。”
眨了眨眼,便先一步朝后厨方向前去。
看上去确实有几分着急的模样。
也不出所料,他们跟了过去,即使感到疑惑。但显然地,他们知道这友人指的便是谢时喜。
其他人倒走的清净,李乐这边却有些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