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碧,浣碧,你还好吗?”似乎是流朱的声音。
浣碧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见流朱一脸担心地探头测自己额上的温度,“呀,浣碧你有些发烧,肯定是昨晚夜里受了风寒,我这就去禀报小主!”
浣碧心下感动,拉住流朱的衣袖,一咬牙撑着身子坐起来,“好流朱,可不要叫小主担心了,我这会儿感觉好多了,你先去服侍小主,我去太医院捡一副药来吃可好?”
“可是……可是你的身子这样虚弱……”
“我真的没事了,放心吧。”说完还怕流朱不相信,立马翻开被子下床,“那我先收拾洗漱了,记住,只说我去温太医那儿拿小主常喝的药,”罢了又攀附上流朱的胳膊撒娇到,“辛苦我的好流朱啦~”
“哎呀你别打趣,”流朱听得浣碧这两日左一个好流朱,右一个好流朱,微微羞红了脸,“那你可不要逞强,路上小心。”
“奴婢遵命~”浣碧眨巴眼睛俏皮地向流朱行礼,惹得流朱就要跳起来追浣碧打。
长街上只听得太监扫雪的声音,时不时传来几声乌鸦叫,显得冬日的紫禁城格外冷僻。
浣碧将脑袋往绒毛围脖里缩了缩,真冷啊。
不日开春长姐就要与皇帝在杏花微雨里初遇了,该如何告诉长姐她酷似纯元皇后一事呢,长姐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立时接受这样的真相呢?浣碧好看的眉毛拧在一起。
思考的下一刻,浣碧整个人撞上坚硬,这一撞整个人更加晕乎乎的了,来不及顾及其他,但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立马埋低了脑袋跪下行礼,“奴婢失礼。”
“姑娘似乎每次都不好好走路。”说罢扬了扬手示意免礼。
得,预感果然没错。浣碧没说话了。
或许昨日的一番醒悟足够彻底,今日再见果郡王允礼倒是没有很大的情绪波动了。只要好好守着长姐,到25岁时再求得恩典出宫,以后潇洒快活的日子自己想怎么过便怎么过。
“怎么今日倒不说话了,昨日却是机灵的很。”果郡王嘴角挂着笑,似乎是有心逗一逗眼前的小丫头。
浣碧被拉回思绪,“想必尊驾认错人了。”
“哦?是吗?”果郡王露出狡黠的笑,从怀里掏出一枚玉兰素簪子,故作沉思道,“只可惜这枚簪子了,也不知是哪个小宫女的。”
浣碧抬头,有一点印象应该是自己的簪子,只是刚重生那日过于慌乱没发现少了枚簪子,应该是倚梅园撞上允礼落下的吧。
见眼前这人言笑晏晏,浣碧只觉得有一丝幼稚,因为前世,年幼的元澈也爱捡了自己的什么物十便兴致冲冲地来讨桂花糖吃。
“王爷手中的簪子是奴婢的,还请王爷归还。”无奈的语气。
“你如何知晓我是王爷?”果郡王不接茬。
浣碧眼眸闪过一丝慌张,转瞬不见,无奈抬头对着果郡王的眼睛说道,“奴婢不知,只是素闻果郡王长笛于身,猜测罢了。奴婢还有宫务要忙,先告退了。”想了一会儿又说,
“既然王爷喜欢这枚簪子,那便自个留着消遣吧,奴婢少一枚簪子不要紧。”
果郡王哑口无言,对方一言一语都像是自己无理取闹夺了人小姑娘一枚簪子似的,果郡王又气又好笑,什么丫头胆子这么大。虽如此,却还是将这簪子再次放入怀里。
看着人离开的背影,一如昨夜是一身碧色的衣裳,衬得她整个人都俏皮天真,但她整个人又有着不同于少女年纪的沉稳大方,当真矛盾。
好不容易到了太医院,浣碧从温太医手中接过药,又听了他一阵好好照顾小主的嘱托,方才顺利返回碎玉轩。
“浣碧你没事吧?怎么去了这么久?”果然还是流朱关心人,浣碧虽然感动,经过一番折腾却也不想再说话了,只敷衍一句,
“路上遇着疯狗,还好我机灵躲得快。”
此刻正在养心殿陪皇帝下棋的果郡王打了一个喷嚏,呀,这天是真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