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宫。
床榻之上面色苍白的女子仍旧未醒,一袭纯净白衣的医士刚为她处理好伤口,自一旁宫女递过来的器皿中慢条斯理清理手上的血迹,距离床榻三步之遥的位置上站着眉头紧蹙的洛子商,桃花和肖铎两个则是低着头跪在地上,掌心所受的伤这会已经包扎好。
宇文护怎么回事?陛下好好的怎么会遇刺呢?
偌大的寝宫内一片寂静,只能隐隐听见医士净手的水流声的时候,得到消息的宇文护急匆匆推门而入,径直奔向沈故的床榻。
当然,也没有任何人敢阻拦他。
洛子商宰相小声些,陛下还在昏迷,你难不成是想将她吵醒吗?
唯一能与他对上话的便是洛子商,不过宇文护没理他,看向正慢悠悠擦手的医士。
宇文护陛下怎么样?
白岳伤口很深,失血过多。
白岳不过好在送回来的及时,一会儿应该就能醒了。
那医士连眼睛都没抬的一下回答,不过宇文护显然已经对他这傲慢态度习以为常,不计较,转身看向跪在地上的肖铎和桃花。
宇文护没用的东西。
宇文护桃花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上前两步,毫不留情的一脚踢中肖铎的胸口使得他倒在地上,而肖铎也没反抗,重新整理好衣衫笔挺跪了回去,向来看不上他的宇文护见他那副默然的样子,也不想再同他多说一句话,转头询问他身侧的桃花。
桃花回宰相,陛下今日本是想出宫去寻顾侍郎,马车行至长乐街之时,因为两个小贩起了冲突,便绕道清水巷,刚进入巷子,就突然冲出来一群黑衣人要行刺,他们身法杂乱,看不出是何人指派,肖掌印本想留下活口,可对方是死士,被抓的瞬间就咬破口中的毒没了命。
桃花将当时的情况简洁的讲述明了。
这是一场对方有预谋的行刺。
稍微有点心计的人一眼便能看出来,宇文护这般聪明的人自然也是一样,他面上的怒气微微消散了些许,双手叉腰继续追问。
宇文护多少个杀手竟然能敌得过你们伤得了陛下?
桃花十几个。
宇文护十几个就把你们逼成这样?
宇文护看来今后保护陛下一事,是不能交给你们了。
宇文护的声线因为这回答又沉了几分。
肖铎和桃花在整个皇城功夫都是数一数二的,这也是沈故出宫不用带着大批侍卫只带他二人的原因,区区十几个死士就能绕过他们伤中沈故,这话说出来他可不信,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床榻上的沈故醒了过来。
白岳慢点。
向来看不上宫里这些人的白衣医士不愿看宇文护继续训话,整理好药箱准备离开之前注意到了这点,急忙抬手将她扶了起来。
沈故宰相就不要怪他们了,是对方用了卑鄙的手段,不是他们无用。
看着宇文护的背影,沈故替肖铎和桃花解释,因为肩上的伤很是严重,此刻唇上毫无血色,声线也有些虚弱,闻声,一旁始终看戏似的看着宇文护训话的洛子商上前两步,毫不避讳的坐到床边,牵起了她的手。
洛子商 陛下,你醒了。
随之转身的宇文护看着动作快他一步的洛子商轻哼一声,双手仍维持着叉腰动作。
宇文护陛下还是莫要太过宠他们了。
宇文护护卫不力让陛下伤成这样,我看应该狠狠惩罚才是。
桃花奴婢甘愿领罚。
肖铎奴才甘愿领罚。
桃花和肖铎闻言纷纷叩首。
可是沈故却没说任何责备的话,看向地上的肖铎,唤的仍旧是那般亲昵的称呼。
沈故阿铎,你过来。
肖铎是奴才护卫不力,请陛下责罚。
立刻起身的肖铎跪到床榻边再次请罪。
沈故说什么呢。
沈故要不是你护着我,恐怕朕今日就要死在那清水巷了。
沈故来,靠近点。
沈故拍了拍床榻边缘示意,肖铎俯身上前,就在洛子商松开手,宇文护面上露出不悦神色,一旁的医士白了她一眼觉得她这种时候都还有心情撩拨男人起身打算离开之时,沈故自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一块帕子,另一只手拉过肖铎的手,小心将他袖子上沾染的白色粉末抖到帕子上,转手又递给了他。
沈故阿岳,当时那些人就是向阿铎和桃花撒了这种药粉封住了他们的行动,你帮我查查这是什么。
白岳好。
这才明白自己想多了的白岳点头,将那粉末用帕子包好放置胸前,把药箱递给身后的小太监,就双手背后大摇大摆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