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在和泉枫取到绯樱闲的血后，以最快的速度研制出了能将level E变回人类的药物。优姬拿到药物后就去找了锥生零，并让他服下。

锥生零在服下药物后，觉得身体的沉重与束缚感在顷刻间消失了，也不在渴望鲜血了，他终于能像曾经那样毫无负担的生活在阳光下。

“你现在感觉如何，小枫的药有效果吗？”优姬紧张地问道。

“我感觉身体很轻盈，像飘在云端一般。”零的语气虽然一如既往的平静，但其实内心已经激动不已了。他原以为自己会一步步走向毁灭，却没想到还有获得新生的机会。

“那就好。”优姬松了一口气，庆幸这一切的努力都没有白费。

“对了，你昨天到底为什么中途离开舞会？”

见锥生零发问了，优姬并不想隐瞒他，只好将昨天的事简略地说出来。

沉默良久，锥生零开口道:“所以，你昨天见到了绯樱闲和一缕，而且还放走了他们，是吗？”他的语气有些颤抖，难以接受自己就这么错过了复仇机会。

“是的。”

锥生零强压着怒火:“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还阻拦我去复仇！”

“我阻止你的原因有两个，第一，不能让绯樱闲死在校园，这样会引起麻烦。第二，你能保证自己在杀了绯樱闲的同时，并存活下来吗？”优姬解释道。

“抱歉，我知道我的方式很过分，擅自为你做了决定。”为表歉意，优姬向他弯下了腰，随后抬起头来，“不过我向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从今往后你的每一件事的选择权都在你自己手里，无人能再夺走。况且，只要你还好好的活着，就依然有复仇的机会。活着，才是一切的资本。”

优姬摘下腕上的手链丢给了零，说道:“这条手链已经没有价值了，现在的你不会再受到任何人的约束。”之后，转身离去。

零看着手中的链子，心情有些复杂，觉得自己刚才不应该用那么重的语气。

对于锥生零变回人类的这件事，有人欢喜，有人懊恼。黑主灰阎和夜刈十牙自然是很高兴，而玖兰枢就显得很郁闷。原因是锥生零变回了人类，那么将来他还能成为最强猎人，杀死玖兰李土吗？他精心培育出的棋子，就这么被毁掉了。他之前从未想过的变故已经发生了，并且还会近一步扩大，直到颠覆整个棋局。这种超出掌控的感觉，让枢很不好受，可目前他也只能根据现状灵活变通，再重新找一颗棋子。比如，安城千夜就是个不错的人选。

{千夜、优姬、枫:棋盘这东西，不就是用来掀的么！(do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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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红玛利亚醒来后，优姬私下见了她，告诉她绯樱闲和一缕已经离开了校园。

“是吗……原来他们已经离开了这里。”

之后优姬又从红玛利亚口中得知了绯樱闲的经历，以及她为何要杀害锥生一家。

“可我当时听绯樱闲说，她来到这所学院除了想获得力量，躲避追杀外，还有就是想向某个人复仇，这一点你知道吗？”优姬敏锐的觉察到不对劲，如果她的仇人只有锥生一家，那她就不会说出那番话。

“嗯，我知道。那个人正是害死闲大人所爱之人的幕后黑手。因为闲大人爱上由人类变成的吸血鬼，所以招致那个人的不满，暗中利用了锥生一家。当闲大人意识到这一点后，才千方百计的想要复仇。”红玛利亚如实答道。

“好，我知道了，感谢你的回答。”

离去的路上，优姬一直在思考这件事的原委。锥生夫妇杀死了绯樱闲的恋人，有错在先，即便是受人所雇，但他们依旧选择杀死本没有堕落为level E的吸血鬼，盲目的服从指令，绯樱闲想要复仇是人之常情。只是……上一代人的错，下一代人应该承担吗？这个问题似乎并没有标准答案。若是绯樱闲放过锥生兄弟，没有错，因为他们与此事毫无关系。若是绯樱闲杀了锥生兄弟，虽然残忍，但从她个人利益出发，是聪明的选择——防止仇人的子嗣日后再来报复自己。

但绯樱闲对锥生零的做法却是——既不痛快地杀了他，也不让他好好活着，而是任由他慢慢堕落成level E。这可以说是她内心扭曲的一种体现了。尽管绯樱闲的遭遇令人同情，不过一码归一码，可怜并不能掩盖她身上的可恨之处，这句话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样的。

总结一句话:一件事你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到底别留尾巴，像绯樱闲这种不上不下的做法是最令人生厌的。

就算锥生零现在变回了人类，能重新拾起破碎的人生，可仇恨却不会因此消失。若是他今后想再去找绯樱闲复仇，肯定也会碰上锥生一缕，从那日锥生一缕的表现来看，他是势必会阻止锥生零的，到时候会有怎样混乱的局面，想必也不用多说了……不过这都是那三个人自己的事，反正优姬是不会再参与了。

这个时候，估计会有人说——时间会抚平一切，会消磨掉仇恨，总有一天会忘记的，人不能一直活在过去之类的话。但优姬想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也许时间会让恨意减弱，但绝不会让人遗忘。时间只会让仇恨慢慢成为你生活的一部分，只会让你渐渐习惯与它共处。

即便已经开始了新的人生，即便从和泉枫口中得知她前世的仇人早已死去，优姬也还是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想起那段刻骨铭心的怨恨。她不能忘也不敢忘，因为一旦忘记就等于背叛，就对不起她前世死去的亲人与同伴。这份理念，从她的前世一直贯穿到今生。

对于锥生零，优姬的确存有私心，因为她时常能在他身上找到共鸣，所以不希望他迎来注定毁灭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