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春节,予时的父母回了本市,等过完年就走了,这个年予时打算带方淮一起回家,争取了予夫妇的同意后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回去的路上,予时忽然胸闷,下一秒眼前一黑,重重的摔倒在地。
半小时后。
他缓缓抬起眼皮,他躺在床上手上扎着针输液。
医院?
医院的病房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空气中还带着些刺鼻的味道,他向来不喜欢,但没办法只好默默适应。
他刚打算起身,病房门被打开了,看到是熟悉的面孔他开口道:“妈?你怎么在这。”
女人听见声音,慢慢地抬起头,予时明显看到她眼睛里的红血丝,眼眸里还带着湿润,看样子是哭过。
顾文余走到病床旁边坐下,手里拿着一张白色的纸,看样子是报告单,他隐隐约约的看到上面的“予”字。
他伸手拿过,还一边笑着说话试图想安慰一下顾文余:“怎么了妈?哭什么呢。”
半晌,病房里陷入一片安静,顾文余两只手掌贴着脸,肩膀一抽一抽的哭。
予时找回声音,他没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已经带了些哭腔,他开口道:“妈,这……是不是拿错了,我怎么可能——”
话还没说完就被顾文余打断了,她哽咽着声音说:“没有,肝癌晚期……”
听到顾文余的回答,他一瞬间感觉病房一片黑,心里感觉一块地都坍陷了。
怎么可能?那方淮怎么办?他爸妈怎么办,他们只有他一个儿子啊……
“咔哒”一声门再一次开了,这次是予正弘,他回过神,再一次看报告单,A4白纸上有几处颜色变深了。
他哭了,在他初中后第一次。
予正弘的样子不像顾文余,但肉眼可见他的脸上表现的难过。
“治疗吧……”
治疗?怎么治?都晚期了他还可以活多久?
肝癌死亡率较高,晚不可手术的肝癌存活时间都很短
但除了这个,他别无选择。
当晚,他给方淮发了条消息,说他这几天就不回去了,住他爸妈家。
肝癌晚期患者通常已经失去手术的机会,通常采用综合治疗来延长患者生存期。
往后几日,他靠着瑞戈非尼片、甲磺酸仑伐替尼胶囊等靶向药物,来抑制肿瘤细胞增殖。
同时也通过放疗来抑制癌细胞的生长,从而延长患者的生存时间。
就这样他在医院的满是药水味病和手术室房呆了一个月,这月下来,他明显看到予正弘顾文余看起来明明那么年轻的脸也已经老了 白头发也多了。
事不如意,病没有好转,反而还恶化了肿瘤不断生长,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背着他们没再打算继续吃药最后一场手术前,他在医院的病床上写了最后的一封信。
并给他发消息说了分手。
一天早晨,来的护士发现他停了呼吸,枕头边上有一封黄色信封,上面写着。
给方淮。
最后他的生命永远在了那个充满药水味的病房里,或许他想在见一面方淮,但永远见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