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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有所思在远道

天气渐渐冷了起来,已经入秋了,北疆的草原都已经变黄,风沙呼啸,萧淮瑾与寜怀柔的马车徐徐向奉都赶去,寜明骁不放心女儿的身体,安排了府中最好的大夫随行,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寜明骁心中开始担忧起来!

  “爹,没事的,有世子在呢,妹妹能出什么事…”一旁送行的寜元稹劝解道。寜明骁点点头,阿瑾这孩子还是很让人放心的,”但立刻转过头觉察出不对劲来,问寜元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们俩什么时候关系那么好了?”寜元稹翻了个白眼道:“得了吧您嘞,就您看不出来而已…!”

  “嘿你个臭小子,你给我站住!”寜明骁捡起地上的沙土就往自个亲儿子后背上扬。

  “我偏不,您现在跑马跑不过我啦!哈哈哈!”

  跑着跑着,寜明骁慢了下来,他停下来看着自己儿子的背影:是啊,我老了,跑不动啦!

  马车行驶了两日,萧淮瑾这两天可是不好受,呆在马车里觉得憋的很。“萧雨!还有多久到奉都!”萧淮瑾掀开车帘问道。若不是顾忌寜怀柔,他直接骑马疾行了,三四日就能到!

  “主子,还得两三日吧!马车跑不快,比骑马慢了两日!”萧雨如实答道。

  萧淮瑾看着寜怀柔这两日来脸色不大好,汤药都喝了两三副了,仍是蔫蔫的不爱说话。遂嘱咐萧雨慢些,回到自己马车上的萧淮瑾起初还觉得舅舅吩咐大夫随行太过夸张了,现下看来,要是没有大夫,这丫头估计命得丢半条!左不过也就两三日了,让她好受些吧…又掀开车帘道:“再慢些!莫要太颠簸!”萧雨颔首称是。

  寜怀柔知晓他是照顾自己:“哥哥,我没事,还死不了!”

  萧淮瑾没答她的话,从怀里掏出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递给寜怀柔:“好生收着,奉都情况不明,以备不时之需,不过匕首嘛!一辈子不出鞘最好!”看着眼前递来的匕首,寜怀柔很是惊讶,没想到他会准备这个给自己,问道:“这刀有名字吗?”

  “你取个名字就是!”

  怀柔思索片刻,手拖着下巴,盯着那匕首看了好一会,萧淮瑾看着她这模样,面上不显,可眼底笑意渐浓,想必这把刀她是喜欢的吧!寜怀柔想了一会:“这刀锋利无比,长驱渡河洛,直捣向燕幽。该叫它——长燕!”

  “都好。”

  

  奉都昭文殿

  “他们好大的胆子!哀家传召,居然敢抗旨不尊?”太后生了好大的气,一早上传报说马车都到城门口了,没成想太后自己左等右等,等来的却是这两个孩子…

  太后揉了揉眉头瞧着殿前跪着的两个孩子,缓了缓神色开口道:“怎么?定北王跟恭亲王妃是连给自个儿的父亲吊唁都不得空吗?派你们两个来,是拿哀家与先帝寻开心吗?”

  寜怀柔正欲说什么,萧淮瑾拽了拽她的衣袖,转而开口说:“回禀太后!边疆现下不太安宁,且临安与北疆的粮道正在修葺,诸事繁杂,故而舅舅无法抽身,为了大旻的安危计,只能派怀柔代尽孝道!且边疆战士将领们无一不是素白加身,先帝蹦逝,他们无一不哀痛万分。臣父亲近年来身体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臣祖母的性子太后您也是有所耳闻的,实在算不上体贴母亲,所以母亲只能在旁侍疾。”

  太后瞧着他这外孙,这些年长高了不少,上回见着还是两年前,萧淮瑾从前孩童时,时常被太后诏进奉都伴驾,并不太生分。

  但听着他一番言辞凿凿的回答,觉着这孩子与自己不似从前亲近,憋着的气只觉更憋了,可还是碍着临安与北疆的面子,她不敢说的太过,自己的两个孩子现下不听自己的,倒不如牢牢握住现有的东西,譬如皇帝,又譬如萧淮瑾。

  太后望着这两个孩子,心想,绑住两个孩子,不比绑住自己那一双不成器的儿女在身边强?

  想到这,太后倏地变了神色,瞬间和蔼了许多:“呵呵,淮瑾怀柔啊,都给先帝磕过头了吧,你们俩个孩子舟车劳顿,现下到了祖母这儿,就好好在奉都养着,怀柔啊,想玩什么吃什么,你尽管与祖母说就是!

  寜怀柔埋着头,面上毫无波澜,可心里直觉好笑,诏不回来父亲与姑姑,便想困住自己与哥哥?不过无妨,正合自己意,寜怀柔提起裙摆,走到太后身侧,柔柔弱弱的唤道:“祖母!怀柔许多年未曾见到过祖母了,十分想念,也是常常盼望能伴祖母身边的。”说完轻轻掩面咳嗽了一声,声音不大,太后却听得清楚。

  太后侧目打量过来,这才认真瞧着跪在殿下的孙女,乌黑的长发衬着瓷白的肤色更加白净,瞧着有些柔弱,太后只以为是偶感了风寒。顿时有些心疼,便和颜悦色说:“好孩子,哀家是你们的祖母,怎么会不疼爱你们,你往后就住在哀家宫里,哀家喜欢与你说话

  萧淮瑾真是佩服这小丫头装模作样的本事。

  寜怀柔没想到这太后如此给面子,多半也是在装模作样?但是她不在乎这个,反正大家都是各取所需罢了……顺着太后的话接着开口:“祖母…哥哥也与怀柔一样,很想为祖母分忧,父亲此次不便前来,实则也是被粮道的事情困住了抽不开身,临安中郡粮道的事情一旦交接顺利,那奉都便可免于年年给北疆送粮!祖母便可安心…”

  话说到这儿,即便太后再蠢,也觉出点味来了,这是想让太后知晓北疆已不再只靠着奉都押运的粮食!可太后不在乎,临安北疆与奉都还隔着上千里,即便粮道修成,还能翻了天不成?想到这,太后面上又恢复了和蔼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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