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的风呼呼的吹着,日近黄昏,眼前的沙漠呈现一派金色,无数道沙石涌起的皱褶如凝固的浪涛,一直延伸到远方金色的地平线…
“世子,快到了!”萧雨大声说着。
“嗯~”行了两日,终于是到了。绿竹青青。有匪君子,皎如玉树临风前,萧淮瑾懒懒的靠在马车里,他皮肤很白皙却不柔弱!这样形容再合适不过了…
寜怀柔用过早膳便来驿站了,心里想着为何是恭亲王世子来交接粮道,面上却不显,只吩咐丫鬟梳了个与平时不一样的发髻。寜明骁瞧着八面玲珑心思的女儿,一时不知道是好是坏。
“启禀王爷!恭亲王世子已到城外!”
“快请进来!”话毕便向驿站门口走去…
萧淮瑾整理了衣襟走下马车,隐约见着来人,缓了缓神色行礼道:“舅舅安好!”起身再看向寜怀柔,这个表妹他自小就认识的,只觉得她不大爱笑,总是端着,但却实在聪慧狡黠,又依稀记着她仿佛自小身子不大康健,皱了皱眉问到:“怀柔身体可大好了?还用汤药吗?”寜怀柔怔了一下,轻轻福了身回道:“劳烦哥哥挂心,现已经安好了,路途遥远,哥哥辛苦,父亲,还是快请哥哥进去说话吧!”
“是是是,都是一家人,快进屋里说!”萧淮瑾的母亲是自个亲妹子,那可不就是一家人,这个外甥平日里瞧着温风和煦,可他却觉得野的很,不好接触,拉着萧淮瑾就往里走。
到了里屋,萧淮瑾环顾四周,没见着元稹,寜元稹是定北王嫡子,交接粮道的事情舅舅居然带上了怀柔都没带元稹,这是何故,正思索着。
寜怀柔拨了拨手里的茶盏,缓缓开口道:“我大哥在边境巡防呢,最近总是不安宁,走不开,父亲也为这事恼火着。”
萧淮瑾抬了抬眸,眼中有些诧异,随即反应过来道:“粮道的事情好说,都是一家人,只不过太后诏舅舅与我父亲母亲入奉都的事情,才须好好商议才是。”
寜明骁正欲接话,萧淮瑾端起茶盏浅尝一口,接着说:“当然,我父亲这段时间身体不大好了,所以临安,只有我一人入奉都。”说完又喝了一口茶水。
“淮瑾呐,你一个人入都?”寜明骁不明白萧元清这是要搞什么。让自个儿子去羊入虎口?
寜怀柔沉思片刻,是啊,若是让父亲一道去,想必父亲定会拘着自己,不好办事,她觉着这是个机会,一个让自己一个人入奉都的机会,便开口说:“一码归一码,先还是去看看粮道舆图吧。”
舆图拿上桌面,寜怀瑾如凝脂般的柔荑缓慢展开,萧淮瑾倒是目不斜视,直直盯着粮道舆图,惊讶了一瞬,这粮道图……佑昌十三年,中郡兵败案他记得清清楚楚,他甚至细细揣度过,为何胡图部能直接通过素叶城直接打到中郡,又为何当时中郡的太守姚盛手握三万督军都打不过胡图部的一万兵士,若不是临安带兵及时,恐怕大旻就改姓胡图部的耶桑氏了…然而这些疑问还没来得及让萧怀瑾弄明白,守城太守姚盛的头就已经被先皇砍下来了…
“哥哥?”寜怀柔看着一言不发的萧怀瑾,以为是这舆图有何问题,便唤了唤他。
回过神来的萧淮瑾点了点头“这条粮道比原先的路线要长,不过胜在路途不险,十分好!,不过这路线位置嘛……”萧淮瑾眯了眯眼睛,心下了然,笑着说“倒也是极好的!”
“是啊,这还是怀柔提议的,北疆的用粮供给一半依靠临安,现在没有战事,不急,还是安全起见的好…”说罢自豪的看了看自己女儿。丝毫没有察觉这条线路有何问题。
寜怀柔瞧着萧怀瑾的神色,心下疑虑,难不成被他看出来了?又转念想到自己得让他帮自己入都,那就得跟他站到同一阵营才是…
天边最后一道晚霞没入地平线,夜深了,寜明骁称天色不早,吩咐萧怀瑾早点休息!
待人都出去后,萧淮瑾瞧着自己手中的小纸条,那是怀柔方才出门是递给他的,他展开纸条:明日晚膳后坤沙校场一叙。他将字条递到蜡烛前,笑了笑“倒是一点没变,胆子大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