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只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
没过多久喻容之四人便在负重背心内的音响里听见了沈青竹的相关消息。
“……”
“李亮说的是真的吗？”
“……是。”
“所以，你为什么要将自己包装成心狠手辣，无法无天，嚣张跋扈的模样？”
“因为人都是欺软怕硬的东西，软弱的人永远都只能挨欺负。”
“虽然我很好奇你曾经的故事，但考虑到现在情况特殊，就先不问了……说说你为什么想变成强者吧。”
“我不想别人看不起我。”
“就因为这个？”
“嗯。”
“伪装本心，外刺内柔，还这么在乎别人的看法……你是处女座？”
“……是。”
“……哦，那我们来说说你的感情经历吧，到现在为止，一共写了多少情书？”
沈青竹在这个问题上竭力抗拒，但仍旧抵不过〖真言戒指〗的控制：“一……一百一十四份。”
“这么多？详细说说吧。”
“我四岁那年，喜欢上了隔壁的大姐姐，然后……”
一百一十四份情书的公开处刑……
沈青竹的真心吐露让百里胖胖脸色煞白，他死死跟在喻容之的身后，一步都不敢落下。
曹渊看着抢在自己身前的百里胖胖，“你越是这样，我越是好奇你所掩藏的秘密。”
“好奇也没用！”百里胖胖看着身后退去的无人机拉着喻容之就要休息。
教官们的〖真言戒指〗只是手段，不是目的，主要还是为了极限训练，不会让新人们被四面八方的无人机包围，一直是围三阙一。
而那些因为人员减少而逐渐增多的无人机就这么追他们一阵，压榨他们的体力，然后消失一阵，给他们短暂的时间恢复体力，循环往复，让他们一次次在极限的边缘徘徊。
这会儿虽然属于恢复体力的时间，百里胖胖硬把喻容之、林七夜和曹渊三人的负重堆在身上，在周边活动，想要多消耗一些体力把自己弄晕过去。
整片山林都存在监控，看见百里胖胖的做法，也有教官问情况：“他这样做允许吗？算不算作弊？要不要来点儿〖真言戒指〗惩罚？”
洪浩看见监控视频后也皱眉看向总教官袁罡。
袁罡摆手：“当然允许。极限训练就是为了把他们压到极限，百里涂明这样做也是把自己弄到极限，至于〖真言戒指〗，他如果被子弹打中当然要上，晕过去就不必了。”
喻容之到现在也只是呼吸略重而已；而月亮慢慢升起，天色逐渐变黑，林七夜在夜晚有〖星夜舞者〗被动加成，体力恢复越来越快；曹渊的〖黑王斩滅〗每一次使用都是对身体的淬炼，现在他的状态也比百里胖胖要好。
百里胖胖看见几人休息好后立马拉着人往前走，连负重都不还。
只是他双眸涣散，豆大的汗水直往下淌，浑身的衣服已经被浸湿，脸色越来越苍白，他向前的动作纯属林七夜和曹渊架住拉扯的肌肉记忆：
“……我……为什么还没有晕过去？”
曹渊拉着他的一只手臂，曹渊的肩颈处也迅速被浸湿：“要不你一头撞树上去？”
“……我怕疼。”百里胖胖努力对外界做出回应，曹渊的话让他眼珠子转了转，“你们先跑，我觉得我真的快不行了……一会我晕倒了，你们不用来救我。”
“其实我们本来也没想救你……”曹渊嘴硬，但手上还是稳稳地架着百里胖胖的胳膊。
百里胖胖表情一抽，咳嗽了两声，“扎心了，扎心……唔……”
百里胖胖摸了摸自己胸口，话音未落，就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曹渊和林七夜把百里胖胖放平在地上，在前方开路的喻容之回过头来检查百里胖胖的情况。
她掀开他的眼皮，借微光观察情况：“只是累晕过去了，如他所愿。”
“走吧，我们加快速度。”
“好。”林七夜精神一直不错。
“嗯。”曹渊发声响应。
喻容之知道两人的身体素质，不再像带着百里胖胖一般只顾脚下的路，现在偶尔还会扯着藤蔓借树行路。
尤其是三人的负重都被为了早早晕倒的百里胖胖拿走的情况下，跑路可以不顾忌一些大动作。
入夜的林七夜更强了，而曹渊体力暂时还没有短缺。
知道两个人经受训练有限的喻容之做一些大动作的时候会直接说出小技巧方便两人。
再跑过一个多小时，借无人机退场暂歇的曹渊靠在一棵树下努力缓和着呼吸，“走吧，就算不能快速跑动，我还可以慢慢走。”
林七夜用〖凡尘神域〗感知着两人的状态，看向曹渊时神色复杂：“如果你只是想以后我帮你洗清罪孽，其实没必要这么讨好我。”
“嗯？”
“如果这是一场交易的话，你只需要给出足够的代价就好了。”
“交易么……原来你是这么看的？”
“不然呢？”
“……你是不是没什么朋友？”
“我从小就是个异端。”犹豫半晌，林七夜看向喻容之，“但现在，容之应该能算我的朋友。”
“嗯，是朋友。”喻容之点头应下这个这个前缀。
“巧了，我也是一个异端。”曹渊淡淡开口，“但正因如此，我们才有可能成为朋友，不是吗？”
“上一个想跟我做朋友的男生，被我亲手砍掉了头，再上一个男的被我亲手送进了怪物的嘴里，现在坟头草该有半米高了。”林七夜面无表情的说道。
“……当你朋友风险这么高？”
“也不算，还有容之和百里胖胖在呢。”虽然百里胖胖身上有很多林七夜想吐槽的点，但不得不说，他现在已经将百里胖胖视作朋友。
“其实我俩也差不多。”曹渊耸了耸肩，自曝自短，“我不仅亲手砍了十几个和我玩的好的小伙伴，还杀了全村的人，那天之后，我从小长大的村子里连狗都没剩下一条。”
说这话时，他下意识看向喻容之的面容，他知道对林七夜而言她很重要，如果她排斥他的话，林七夜也还有可能排斥他。
“不是你的错，是〖黑王斩滅〗的原因。”喻容之说到。
还好，不是最坏的结果，但回过神来曹渊依旧自我强调：“但这是我的身体，我没控制好，就是我的错。”
喻容之微微仰头，看向曹渊：“既然这个世界有迷雾有神明，金蝉大法师还说林七夜可以助你化去血光，功德圆满。存在功德，还有可能存在轮回，你还可以多行好事，让他们来世幸福。”
“是啊。”林七夜应和道。
虽然这个世界迷雾包裹，神秘横行，轮回投胎也不算什么好地点。
“谢谢你们。”曹渊道谢后进一步确认，“不过……这是允许我跟着你了吗，林七夜？”
“嗯。”林七夜点头。
“我觉得我快不行了。”曹渊的脚步放慢。
林七夜眉头一挑，“不再努力一下？”
“我不能晕过去。”曹渊摇头，“一旦失去意识，禁墟就有可能反过来控制我的身体，到时候反而更麻烦。”
“你们走吧，我就在这里等，不出意外的话，过会你就能听到我被惩罚的声音了。”曹渊原地坐下，释然一笑。
曹渊脱离队伍，林七夜和喻容之并肩而行。
林七夜感知两人与曹渊相距一定距离，曹渊绝对不会听见他们说话之后，对喻容之问道：“你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吗？”
那样平淡的口气说出信息量极大的话，林七夜感知之下，曹渊的心跳与呼吸也无法逃出感知范围，只是长时间运动下，本来知识量不够的他也没法分辨这是不是谎言。
“333条人命、握住带柄的利刃禁墟就会启动，他应该没有说谎，你见过他禁墟展开后的疯狂模样，你觉得一个普通的村庄里正好会有另外的强大禁墟觉醒者制住他吗？”喻容之垂下眼睑，脚步没停。
〖黑王斩滅〗只是说来好听，其实是曹渊身体里关押着登神失败的黑王公羊拙，他以身为狱，若是曹渊自杀，公羊拙会直接出来大开杀戒。
而守夜人强行将曹渊救回，为他准备一堆理由，就是为了让曹渊不再想办法自尽，让一个善良之人为狱总比让一个邪恶之人为狱好。
尤其是这个善良之人很有可能为守夜人所用。
“今天上午他身上的伤疤……有一部分应该是他在想办法自尽造成的，只可惜他没法握住带柄的利刃，杀伤力不够，在那事情之后他身边应该是有人专门看住他，之后被救了回来。”
林七夜身边有着他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意他们受伤的亲人，能理解曹渊的感受，“其实这样还不如死去，背负永久的愧疚活下去只会痛苦。”
如果姨妈还有阿晋因为他死去，他只会痛苦，甚至也想陪着他们永远睡下去。
有亲人在的地方就是家，尤其是现在都有神秘了，三人一起当个鬼也没什么的。
“所以他才会将你视作救命稻草，想要赎罪。”喻容之在已经有三个标记的树上再做下一个标记，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林七夜不笨：“但我们也就训练一年，之后各奔东西，他能和我分到一个队伍吗？”
尤其是要修功德，这应该需要做一些事吧，不能单纯跟在他身边。
“这个……你问我也没用，到时候可以联系给曹渊批命那人问问情况。”喻容之没把一些话说出来。
现在的林七夜还是个小男生，需要时间成长，喻容之脚踩在沧南的土地上，感知着〖凡尘神域〗布满沧南。
即使这是一个宇宙的自救，但林七夜现在不过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少年，未来对他来说，也太过痛苦、太过悲伤了。
话赶话聊到这里，林七夜的眼角眉梢间还残存着些许代入想象的后怕。
突然，一个声音从两人各自背后的负重中传出。
“曹渊？”
“嗯。”
“你做的很不错了。”
“我知道。”
“但可惜……你还是要接受惩罚。”
“我知道。”
“现在能听到我们对话的人不多，除了几位教官，就只有你的两位依旧还在山里奋斗的战友，你可以放松一些。”
“你问吧。”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
“我不喜欢女孩子。”
“？？？你该不会是……”教官显然想起了曹渊对待林七夜的与众不同。
“我喜欢成熟的，丰满的，最好是有过伴侣的知性女人……”
“幸好幸好……等等，你刚刚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教官脸色一变，“你的口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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