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看着天上的月亮和闪烁的星辰,想了半天要从何处开口,“容之,你知道天启城吗?”
——是一个很平常,甚至有点儿烂的开头。
容之懒懒地想着,她只是酒喝多,酒精上头,懒劲上来不想动,不是醉了。
不过她的确想知道萧瑟想要说什么、做什么。
“嗯。”
萧瑟听着容之的应声,混乱地想着以前那些酒桌上的人醉后如何,但也没想多久,就继续说着想说的话:
“我的家就在天启城,那里也有一个雪落山庄,亭台楼阁,飞檐青瓦,虽然不比青山绿水,但也是满园春色,可要同我一起去?”
容之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酒,随口就应了萧瑟的话。
而萧瑟这边,话匣子打开之后,只想趁着酒劲把一切都说出来,和容之倾诉,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她。
“我是萧瑟,以前是萧楚河、是永安王。”萧瑟看着月色,只觉得冷意在容之浅浅的应和中逐渐消融,“我从小就没了母后,父皇很宠我,但他是皇帝,很多时候都顾不到,还有朝政拦在前面,更多时候我都是和琅琊王叔一起的,他把我带大,教我习文练剑、领兵打仗。”
萧瑟讲自己的调皮,也说从小的努力,偶尔还带出来两句天启城的美好或是龌龊,他讲的时候,容之静静地听着,间或给出单字或双字的回应。
这个时候,萧瑟才知道,其实美好的回忆更多一些,那些喜悦、昂扬、兴奋、激情……一直刻在自己的心上。
可惜帝王宝座冰冷彻骨,它改变了一切,所有的美好荡然无存。
琅琊王被污入狱,以“谋反”之名,然后声音来得快,案子结得也快。
所有的一切都在法场之上以琅琊王萧若风的自刎结束,只留污糟的身后名。
容之本就知道萧瑟想要做什么,甚至准备在其中助他一臂之力,对于萧瑟的倾诉也选择做一个倾听者。
最后萧瑟喝多了酒,靠在容之身上,喃喃道:“容之,和我一起、陪我一起好不好?”
“嗯。”容之应下后把萧瑟揽下屋顶。
虽然身高有一定差距,但这会儿男子靠在女子身上也不会让人觉得别扭,反倒是相得益彰。
容之把萧瑟放进了一间厢房,考虑到后续傲娇永安王可能产生的情绪,还是没有给他脱衣服,只为他松了发冠后把他放在床上盖被子。
顺带着燃了少许助眠安神的香,再将自己的住址写在纸上用一块保平安的玉符压在桌上,选择离开了东归酒馆。
不过等会了自家宅邸,容之随手从自己的紫府之中又取了不少酒,坐在一处屋顶上,选择继续喝几坛。
掌中或存些许余温,也就放任了想要醉酒的心,可惜她这一世也是千杯不醉。
待到天色亮起,容之才翻下屋顶,走入房间,睡了个畅快。
萧瑟起床时没有半分头疼,仿若昨日喝得那些酒并不存在,身上也没有什么意外的伤痛。
……
好像是容之把他扶回屋里的,萧瑟想要回想起后面的事情,但那些记忆仿佛随着酒都消散在风里,蕴着感情,那些酒好像也醉人了。
不过他还记得容之要陪他的话,顿时觉得其他记忆也都不重要了。
起身时松散的长发和完好的衣衫,也让他大概明了了容之的想法,虽然面上不禁带上两缕羞红,但还是照常起身,然后让暗线帮他另拿了身衣裳。
将容之留下的纸条装进荷包塞进怀中,玉佩则是立即就系在了腰上,如果再拿把折扇,也能装一下翩翩公子,可惜暂时没有,也就只能去找雷无桀开始办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