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书亚揉揉眼睛,觉得自己这样子看起来太没用了,一点也不男子汉,就找了个借口下楼去了。
他捂住脸,使劲儿揉了几下,这才缓过来。
“伊斯维尔·希利亚。我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却觉得好熟悉好熟悉。”他喃喃道,想不清楚其中的缘由。
也许就像他说的那样,我们许多年前见过……他只能这样相信。
稍微振作起来后,他开始在家里的橱柜里翻找起来,想要找到一些好一点的食物,比如比较新鲜的白面包、放有佐料的肉干什么的。这些东西他平时自己舍不得吃,但是要招待客人,可不能随随便便。
但是橱柜里显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再三犹豫之后,他找到钱袋,决定上街购物。
此时已经接近中午,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天上,晒得街上的人都没有精神。约书亚倒是很喜欢这样的晴天,让他觉得身体里的阳气都更充足了,不会轻易被冤魂缠身。
精力十足地伸展了一下身体,他兴致勃勃地观望起四周,却发现一伙骑士打扮的陌生人在小城里游荡,似乎在寻找什么。他们都穿戴着刻有精致符文的银白色轻甲,似乎身份高贵。
约书亚很好奇,不过也清楚不要随便打听大人物们的事,这容易惹祸上身。同时他也意识到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要小心行事,因为城里也许会有大事发生。
街上的行人都小心避让着这些高贵的老爷们,却忍不住嘴里切切私语。一时间,这些身份未知的外来人成了小城里大家都感兴趣的谈资。
约书亚想到伊斯维尔,担心这些人的到来与他有关。于是决定快点结束购物,早点回家与伊斯维尔商量。
急匆匆地在穆林太太面包店买了好几条白面包、一些果酱和一个小蛋糕后,他马上就回到家里。
和伊斯维尔交谈后,他知道那些人与他无关,不由得松了口气,然后献宝似的把小蛋糕端上去。
糖受制于制糖技术,在这个贫困的小城是很珍贵的东西,他虽然喜欢甜品,却也不常吃,所以下意识就会觉得甜点就是世界上最棒的东西。
伊斯维尔看着这个并不精致的点心,摸摸约书亚的头,然后认真地品尝起来。他知道这是少年珍贵的心意。
可是那双闪闪发光的眼睛还是有些刺痛他。简陋的小屋,陈旧的被褥,他都可以忍受,可是想到盖蒙在这么差的环境里长大,他未免会觉得心疼。
如果不是为了他,盖蒙就还是高贵的神族王子,过着没有忧虑的生活,不用为生计奔波。
但是他还是把这些心绪都压抑在心里,笑着对约书亚说:“谢谢你,很不错的蛋糕。”
约书亚的眼睛变得更亮了,而且还有了一点自豪:“穆林太太的手艺是整个约尔城最棒的!我小时候总是期待着生日能吃到她做的蛋糕。”然后他讲起儿时和父母一起过生日的场景。
伊斯维尔很认真地听着,他要把缺失的盖蒙的童年补回来。那些他不在的日子,对他来说总是有些遗憾。
在这个小屋里,曾经的一家三口如今只剩下这个少年了,但墙上裱着的一只画着全家人的简笔画,却从未蒙上灰尘。
一个人的日子里,他在想什么呢?伊斯维尔很想知道,却没有问起。
讲着讲着,约书亚不免有些伤感,眼眶也开始泛红。
伊斯维尔靠近他,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浅浅的吻:“以后的日子,你不会是孤单一人了。”
约书亚:“!”红晕一下子从脸颊蔓延到脖子根。他支支吾吾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捂着额头发愣。
发生了什么?我是谁?我在哪?
就在他大脑死机的时候,伊斯维尔露出坏笑。约书亚呆愣愣看着他弯起的眼尾的银色花纹,不禁更加痴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