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书亚把门推开一条缝,从缝里观察卧室内部。
里面不时传来微弱的呻吟声,比约书亚去年喂过的奶猫叫的还要轻,感觉更像是梦呓。
床上躺着一个人形的东西,好像就是昨天见到的人!除此之外,房间里就没有别人了。
约书亚小心推开门,被铺面而来的血香糊了一脸,那种记忆深处有东西蠢蠢欲动的感觉越发明显了。
床上的人似乎是在做噩梦,她眉头紧锁,很不舒服的样子。而被血濡湿的衣服下的伤口看起来却是比昨天要好多了,隐隐有在愈合的迹象。
只是这伤口看起来非常奇怪:红色的血肉下泛着黑紫,还有黄色的脓液。像是某种诅咒的产物。
迷雾森林里有这样危险的魔物吗?看来她是去了未被开发的区域。这样想来,她必然是非常强大的佣兵,才会自信地前往危险的地方。
只是还是很不幸地受了这样严重的伤。
小镇里的医生恐怕都没有办法处理这样的伤口,因为医生自己也不会魔法。皮肉伤倒是好说,可诅咒……看来只好让她自己挺过去了。
“我真没用。”约书亚客观评价到。
不过他还是想做一些自己能做的事情。他噔噔噔跑到小屋的地窖,翻箱倒柜地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想要的东西——一朵父亲许多年前得到的太阳花。
太阳花,白花金边,在晚上会发出金色微光,摘下来三小时后就会熄灭,是制作神圣系魔药的常见材料,亦是举行祈求太阳神阿波罗的仪式的重要材料。
更重要的是,作为蕴含光明元素的植物,它本身有对诅咒等术法的克制作用。迷雾森林里不出产光明系的动植物,只能靠与外界交易得到它。
虽然它被摘下很多年了,可是约书亚还是能感受到一股温暖的力量在这朵干枯的小花上流转。
他还找到一些自己在迷雾森林里摘到的对愈合伤口有帮助的草药,将它们和太阳花一起敷到“女子”的伤口上。
太阳花刚刚沾到伤口,部分诅咒就和光明元素湮灭,“滋啦”一声,产生了一股黑烟。
“唔!”床上的人痛呼一声,猛地睁开眼睛,一时间眼睛还没有对焦,迷茫地望着天花板。
约书亚“噌”地站起来:“你醒啦?”
那双金色的眼睛逐渐对焦到少年身上:一个棕发蓝眼的年轻人,外貌并不给他熟悉的感觉,可是……等等?为什么他的右手无名指的指根感受到了共鸣?
“盖蒙?”他不太确定。记忆的洪流涌过,最终,童年时,夕阳下,那个俯下身表情凝重的少年和眼前的年轻人重叠在一起。
“?”约书亚没听清楚她说什么,“你还好吗?感觉怎么样?”
伊斯维尔感觉少了点什么,盖蒙此刻应该给他一个安稳的吻。
所以他果然还是不记得……
他尝试着坐起身,但是失败了。无奈之下,他看着眼前的少年:“能扶我坐起来吗?”
约书亚毫无怨言地忙上忙下,又是扶人,又是端茶递水。想到对方大概是强大的佣兵,应该对处理自己的伤势有经验,他就问道:“你需要什么药,我去找。”
伊斯维尔摇摇头:“药物对这种诅咒是不起作用的,我只能慢慢解构它。”
说着,他看着自己的伤口,心情复杂:“用药物强行抵消黑暗元素,会引发强烈的湮灭作用,造成二次伤害。”看着逐渐呆滞的约书亚,他又温和地补了一句:“不过对我问题不大。”
话虽如此,约书亚还是感觉非常自责,他挠挠头,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伊斯维尔笑眯眯地看着他,很少能有让盖蒙吃瘪的体验,非常新鲜。
突然,约书亚意识到一件事:美人的声音虽然好听,但是不像女孩子啊……仔细看看,其实胸也很平……啊啊啊啊!我在看哪里呢!臭流氓!
约书亚脸上的表情风云变幻。不过他仔细想想,其实男女有什么关系呢,反正美人又不喜欢自己,他本来也只是为了救人,为什么要考虑男女呢?好奇怪。
果然,他下了结论:我肯定是单身太久脑子出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