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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今天我也是男二的单推人

因为即使在吃过饭后,叶年及的也情绪一直不高,我就想着给他买点甜的东西——至少我自己吃过甜品之后心情会好很多。

然而,从街头一直逛到尾,我竟然没有找到一个卖甜口食物的摊子,多少有些离谱。

这次,街尾接着的不再是岔路口,而是一条波光粼粼的宽阔河流,河面上有许多河灯,随着河流的起伏向前行。

时间估计也不早了,最后放个河灯作为收尾吧。

我也不强求买甜口的东西了,回程的时候看看有什么看起来好吃的东西,买点给叶年及吧。

我就这么一边思考一边花了十几文钱在河边的小摊买了两盏河灯和几个火石,打算我放一盏,叶年及放一盏。不然叶年及这半天下来真的就光给我做司机和导游了,一点都没玩到,那也太可怜了。

我转身拉起叶年及的衣袖,把他的手拉到跟前道:“叶年及,手心张开一下,给你个东西。”

叶年及的视线依旧在周围扫着,但还是好好地把手心在我面前摊开放平了。

我挑出一盏河灯和几个火石,放到他的手上。

他的视线终于变换了目标,低垂着落在河灯上。

“为什么要给我一盏河灯?”

“放着玩呀,大家都在放。”

他看着掌心的河灯沉默了,站在原地,再没有反应。

我再次没读懂他行为后面蕴含的情绪,但是看他一副没人管就要一直在人小摊前站着的架势,为了不让我们妨碍到人家的生意,我又拉起他另一只手的衣袖,牵着他到了河边放灯的浅滩。

我把河灯放在地上,用火石擦了几下点燃。抬头看一眼,发现叶年及还在发呆,于是我自顾自地点了灯放了,视线随着它一起漂流了一会儿,叶年及还是一点放灯的意思都没有。

行吧,那我再逛会儿。

我站起身,把手上的火石都塞到叶年及的手上,对他说:“你在这边放灯完灯等我一下,我在周围逛一下就回来。”

他依旧垂着眼看着河灯,没有应我。

*

非常幸运,我居然在周围找到了卖甜食的小摊。是一种叫“月团”的糕点,估计是什么节日食物。卖的也不便宜,50文一个,难怪刚刚街边的小摊都没有。

我要了两个豆沙馅的月团,摊主拿油纸包了给我,我接过就准备回去找叶年及。

途中难免听到路人聊天,看到有人哭哭啼啼地走过,带着八卦之心留意了一下。

结果那人说:“爹,你在那边一定要过得好好的。”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要不是听到这话,我还真没想起,放河灯除了祝福,还有悼念死者的意思来着。

总觉得我抱着玩的心放灯有点不太好。开始一边自我检讨一边赶路,很快回到了刚刚的浅滩。

但是叶年及不在那。

*

最后我还是决定在原地站着等会儿。

叶年及八成是没听进我说的话,不知道他人跑哪去了。

我踮起脚尖四处张望着,突然在靠近桥边的位置看见一个反光的剑柄。

我是想不到除了叶年及还有谁会背着把没有剑鞘的剑了——我们练习用的剑没开刃,伤不了人。

于是我当即朝那个方向走了过去。果然看见了叶年及。

*

河灯的烛光星星点点,照亮了蹲在浅滩旁少年的脸庞,照进了他潋滟的眼。

他的视线凝滞在河中,周身好像形成了一个氛围微妙的空间,与熙攘的人群格格不入。

他手上的河灯已经不在。

*

我有些迟疑,感觉现在好像不是去打扰他的好时机。

最后我还是去打扰他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低落,但是,这种时候,有人陪着应该会好些吧,

这么想着,我走到了叶年及身边,和他并肩着蹲下了。

“叶年及,”我喊了一声他的名字,把手上油纸包好的月团递给了他,“刚刚看到了就买了,不知道你爱不爱吃。”

叶年及低着头接过,没让我看到他的表情。

我转回头去,不看他。

余光里,叶年及好像低着头吃起了月团,又好像低着头在悄悄抹泪。

我的视线最终开始跟着河灯一起沉浮,脑子里好像什么都没想,又好像什么都想了。

*

我想起,叶年及低声说:“我和你,不一样。”

我想起,今天是仲秋。

我想起,叶年及熟门熟路地带我穿过大街小巷。

我想起,原书中作者并没有花多少笔墨提及的叶年及的身世。

我想起,有人放完河灯哭着回家。

我不愿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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