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里传来高跟鞋在大理石上踩踏的声音,一点一点的靠近
“哒.哒.哒.”
我就知道一个爱穿着高跟鞋的恶魔来了,但这声音优雅好像那次在慕尼黑贝格勃劳凯勒啤酒馆的宴会听到的高脚杯落地摔碎的声音。那天晚上的宴会,慕尼黑政界和社会上的名流都参加了。
这高跟鞋的声音,感觉下一秒就会有一个手风琴师在那拉着曲子。
随着肖斯塔科维奇的第二圆舞曲最后一个音的结束,卡尔大人站在高台上说着什么,反正无关乎就是那个什么该死的凡尔赛和约。格拉夫先生来了,他过来和我坐在一个小角落。一切和往常依旧,我甚至忘记了我来这的目的,很快一声枪响打破了这所有的欢愉,伴随的还有无数的高脚杯在木质地板上破碎的声音。
女人们尖叫着早就没了刚刚端着高脚杯时的优雅姿态。男人们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倒是两股战战甚至有一个乡绅从窗户翻了出去,紧随着的是一阵枪响。
“全国革命已经开始了!”一个中年男人富有力量且能蛊惑人心的声音。 嗯,是一个很熟悉的声音。
看到了那片瞩目的小胡子我就知道是谁了,我也记起了我这次来应该做些什么
——刺杀他
当时我接到任务的时候,我正在看《人民观察家报》希特勒的演讲很有意思,他不喜欢凡尔赛和约,他说德国不应当被这样压迫,日耳曼民族应该站起来。作为一个日耳曼人的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但是那早我的上司白里安突然穿着那双高跟鞋来找我,拿着我的明朝官窑的瓷杯问我为什么今天的龙井变成了竹叶青,我当时就在想:有没有搞错那是我的杯子欸!
然后我依旧微笑着给她换了一杯明前的龙井,但是她还是扣了我一个月的工资,转过身来一脸微笑的对我说“小维希,你有任务了。”紧接着就是一塌文件丢在我金丝楠木的桌上。
“干掉他,我会暗中看着你。还有等会陪我去一下伯特利的咖啡店,介绍一个人给你。记得一会把线人费给我。”
为了我还能在这个什么狗屁历史修正协会干下去,我必须去为她工作。我都快忘记她是否有付过我工资,我觉得她才是这个恶魔。我要去工会告她!但没有哪个工会会来帮一个活了两百岁的人去找一个活了四百多岁的人要工资。
伯特利是一个有络腮胡的大叔,看着很粗狂的样子,但是我看见他在一颗颗的看着咖啡豆的成色,我和她就这样站在他的面前等他把桌上刚刚到的一批咖啡豆清理好。
“波曼小姐,您来了!”波曼不知道是她第几个假名,但不得不说这个名字还蛮好听的。
“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我这个小店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上次我在黑斯廷斯进的太妃糖您觉得还行吗?这次要不要再送到您府上去。”
“那些太妃糖很好吃,费心了。前些日子去了一趟德累斯顿,我的一个姨娘再嫁,就没能过来看望。”公式化的寒暄持续了一会,他去吧台后面给我们两个磨了一杯拿铁。
“需要奶醇吗?”他转过头看着我和白里安。
“多放点,再放两块方糖。顺便一小碟的太妃糖,谢谢。”我无法知道她这么爱吃甜食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咖啡来了,白里安就和伯特利靠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最近发生的事,完全没有想把他介绍给我的想法。我就一个人抱着咖啡坐在角落里打量着这个店。
店里的采光很好,这个角落几乎可以看清所有的地方,我打量着这个不大的咖啡店,尘埃在空气中飘着。很美好的一个夏日午后,对面裁缝店橱窗里的西服很棒,但是因为阳光有点强看不清袖扣的样式,路上汽车喷出的黑烟挡住了这一切。
等我把这一条街都看完的时候,都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了。手里的咖啡喝到嘴里已经没有什么温度了。
我在怀疑他这么拖时间的样子是不是一个诱饵,或许这个人早就被掉包了,在等人来袭击我们。
“波曼小姐,我想去一下洗手间,我需要去抽一支烟。先生你有火吗?”这是暗语意思是:我要去准备拿枪,那个男的有问题。
“不要去吸烟,那个有害身体,伯特利先生不喜欢烟味。”她并不想让我行动,还告诉我这个人很安全。
我有点不高兴,别过了头去看店里的一只猫。是一个英短,胖胖的。看起来像是一个灰色的球。
我向它拍了拍手示意它过来,它像是感知到了什么,淡淡的瞧了我一眼,转身回到吧台上去了。我还在好奇这只猫为什么不理我的时候,下一刻我就知道了为什么。
“Binggou~~,这位小姐,你好。我想我们可以去聊聊。”